仨兄弟一路走一路聊,没赶上夕阳下的漫步,赶上月光下的散步了,也是一次人生新体验。
尤其老三惠民,先是逮到野兔的惊喜,后是自己害了二哥的恐惧,终于被安抚,到家就卯起劲儿来表现。
进门就扔了农具,直奔厨房烧开水,准备给野兔拔毛。
“诶?今天我们手里这些农具都没还啊?怎么办?不会扣工分吧?”爱军落在后面,看惠民叮铃啷当往门后扔农具,才反应过来。
“没关系,扣就扣吧,多大事儿,回头找机会补回来就是了,我们家6口人呢,就不算妈二妹三妹,也有我们三个劳力嘛,不用担心。”爱民紧跟在惠民身后第二个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回头随意安抚道。我怎么像个救火员?一天尽安抚人了。
“你们回来啦?”方姚氏听到动静打开房门,站门口迷迷瞪瞪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我和桂花桂枝晚上已经凑合着吃了点儿,你们自己顾自己的饭吧,不用给我们留”
“行妈,我们知道了”爱军一下恢复板正坐姿,重新端起了大哥的架子,“这煤油灯是彻底没油了吗?怎么点不着?”
“哦,那个啊,那个你问桂花,我不清楚,我继续去睡了啊,明天不用特意叫我,我。。。。。。”方姚氏刚准备说,我明天不一定还在这里,但转念一想,在不在的,这身体本来就是活的啊,到时候他们叫醒的估计是原来的方姚氏了。
如果叫不醒,那就是我也走了,真正的方姚氏也“走”了。
总之,不用特别嘱咐,爱叫人起床就叫呗。
“你?”爱军捣鼓煤油灯到一半,听着她的话怎么说一半,就追问了一下。
“我?哦哦,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我去睡了,。。。。。。你们也吃完饭早点儿睡吧,明天应该也不会没活儿干”方姚氏止住了快要脱口而出的“晚安”二字,紧急改口嘱咐他们早点儿睡。
咦?我为什么不能说“晚安”啊?他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呀。唉呀,算了,不想了,睡吧,睡醒了再说吧。
一夜无话。
“喔喔。。。。。。。喔!”公鸡打鸣。
“叽叽叽叽。。。。。。调儿——调儿——。。。。。。布谷!布谷!。。。。。。嗝jio嗝jio。。。。。。”鸟开会。
“哼——哼——呼噜噜呼噜噜。。。。。。”猪吃食。
“dio——diodiodiodio。。。。。。”吴婶儿喂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方姚氏抓狂。
老天爷到底要干什么!
四天了!四天了!
我怎么还在这儿!
谁来告诉我一下,这!都!是!为!什!么!
门外正准备敲门的桂花缩回脖子,咽了口口水,回头求救地看向大哥,大哥转过头去了,又看向二哥,二哥望天,不死心的还准备再找三哥,三哥不在。
啊,谁来救救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
这捶床砸墙的震动声,这山君发怒一样的嘶吼声,好恐怖!
“你蹲这儿干嘛?”方姚氏打开房门,面无表情的盯着桂花问道。
“我。。。。。。我脚蹲麻了起不来。。。。。。你信吗?”桂花小心翼翼地答,终于等到方姚氏不搭理她,自顾走开了,桂花才捶着腿慢慢起身。
“我就是。。。。。。我就是想喊你起床吃兔肉的,昨天大哥他们逮了只撞晕的野兔炖了。。。。。。一半,昨晚剩下的准备今天拿来当早饭吃的,所以我才去喊你的,幸好你今天起床比较早,没有错过,嘿嘿,嘿嘿”桂花讪笑着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妈的表情,嘴里越说越顺,一鼓作气说完,也终于趁人不注意,坐到了离方姚氏最远的对角线的那一个椅子上。
“妈!今天。。。。。。”诶,不对,不能大声喊,我得走近了再说话,惠民暗暗在心里叮嘱自己,走到桌边了,才再开口道:“妈,昨天我们回来得晚,是因为逮那只野兔耽误了时间,到家我就给野兔拔了毛了。昨天我们也没全吃完,桌上这剩的是炖好后,提前捞起来用干净盘子装好留好的,不是我们三个吃剩吃残的!你快尝尝!”
“妈又怎么啦?”惠民说了半天话,也没见妈表情缓和下来,不对,根本就是一直没表情,咦~面无表情的老妈看起来好凶啊!只好用胳膊肘捅了捅坐着的二哥的腰间,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