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耸耸肩,“洗耳恭听。”
姜未晚继续道:“执着。执着是对某一事物或某一信念极强的渴望,无法释怀,固执或拘泥。这两个字往往是把杀人与无形的剑。摄政王是当世英豪,心心念的应当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天下苍生。如今这般游手好闲,还真让人质疑世人对秦烨的评价是否言过其实了。”
未晚如此放肆,老夫人闻言,看向秦烨不由心惊,生怕他当前翻脸拂袖而去,老夫人不知如何是好,正开打算开口训斥未晚,只听秦烨朗声笑道:“晚儿与其质疑本王,不如用心来了解。来日方长,只要你愿意,你有大把的时间去熟悉秦烨。”
老夫人长长松了口气,心下对秦烨又多了几分喜爱。
停顿了片刻,他再次向老夫人行了个礼,又道:“本王不日就会回大聂,本想在贵府打扰几天,眼下王府事多,怕是不便留客,老夫人,秦烨先行告辞。”
景墨予察觉到他最后到一句话是对未晚讲的,暗叫不妙,脸色倏然变得难看。秦烨他是要在离开前,带走晚儿吗?
老夫人点了点头,亲自相送了起来。
秦烨微撩袍摆,洒脱不羁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陡留声声惊艳和叹息。
很快地,又继续了寿宴,所有的一切照常进行,只是再没有了原有的轻松。
宴后,大家匆匆而去,一切似乎都告了个段落。
夜半时分,姜未晚只身伫立荷塘前,风吹涟漪,吹乱了一池心湖。
仔细回想今天的每个细节,总觉得是剑走偏锋,下了步险棋。她褪了衣衫,敞露后背时,姜倾冷出言制止,放下帘帐后,屋顶之上的黑衣人垂落了长蝇,她抓住蝇子,黑衣人顺势将她拉起,就在快要到达出口时,黑衣人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原本她想看看此时,用来做替身的杜若雨,只是黑衣人并没有给她机会,黑衣人顺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待姜未晚抬头看去时,只见黑衣人抱着她,脚尖轻点屋顶,飞过了几座房檐,未晚一瞬间觉得有些晕眩。黑衣人抱着她在一个无人的院落飘然落实,一时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中蔓延,未晚怔怔看着他,一瞬间失神。
黑衣人星眸噙着璀璨的笑意,“不想下来,我可以一直抱着你,抱你入宴?”
“你——”轻轻地一句调侃,让姜未晚羞红了小脸。
不由捶了他两下,“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把我放下。”
黑衣人只笑不语。
姜未晚越发觉得窘迫,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陌生的男人异常熟悉呢?
是因为他三番两次帮了自己,所以心中就对他心存感激吗?
除了秦烨那厮,她一直将他视为大景国的眼中钉,三哥将来的仇人,铁心给排斥了。周边出现的男人,聂季风也罢,黑衣人也罢,她对哪个男人没有几分好感呢?
她这是怎么了?一份感情的发展,还不都是从好感,到暖昧,进而步步升级的?
前世,她对顾慎言就是如此的。
她不是打定主意今生再不碰情爱两字的吗?她竟然对这么多男子心怀好感,看不出来她还有水性扬花的潜质。
回过神来,姜未晚站直了身子,甩了甩脑袋,凝眸望他,“换上了吗?”
黑衣人并不急着回答。
姜未晚推了黑衣人一把,“到底换没换啊!你这是要急死人。”
黑衣人伸手抓住未晚的双肩,含笑凝她,“你傻啊,没换过去,我还不早早跑了,逃命要紧,能有闲情逸致和你在这里斗嘴?”
“这么说成了,基本成事了。”姜未晚不由开怀笑了起来,终于让她等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一举将杜若雨和顾慎言铲除掉,终于等到了。
“多谢你援手。”
姜未晚撩开裙摆就往前小跑,还不忘回首微笑,“多谢你!”
身后,黑衣人目送她渐行渐远。
在这出戏里,她只是扮演了自己的角色,黑衣人后来是什么脱身的,她基本不知道。
未晚想黑衣人必是有自己的同伴,那个人在她出现在北阁后,就将杜若雨放在床上,入口应该同样是屋顶上敞开的那道口子。
回想着杜若雨说得在现场闻到了姜北身上的体香,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姜北正在前厅招呼客人,基本不可能出现,那个人会是谁呢?
在这出戏的最初设计中,她只是让人对杜若雨下媚药,再脱光了,打晕后放在北阁床上。
不曾想黑衣人帮她修改了细节,丰富了剧情。
黑衣人和他的同伴一直就潜伏在姜王府中吗?不然的话,王府守卫森严,他们如何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