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堪许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句尾的“姐姐”两个字,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虽然说着是巧遇,但他一点都不认为这是巧合。
毕竟申城那么大,两个人陌生人能在一个地方不约而同地遇上的概率实在太小。
八成又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在这儿装偶遇。
只不过这招对霍堪许来说,见得实在是多了。
也该腻味了。
霍堪许双手插兜,眼皮一压,漆黑深邃的瞳仁波澜微起。
虽然看得出她很努力地藏好了,可那束向日葵颜色打眼得很。
她又只齐自己肩高,霍堪许轻而易举就能看到她背后锦簇着的花球。
疏影摇曳,细细碎碎的阳光落到花上,同女孩一样明媚得招摇。
嘶——
阚婳有些尴尬地把手上跆拳道馆的发票往背后藏。
被当事人看见自己报了跆拳道班,总觉得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小窘迫。
阚婳艰难地抿出一抹笑,干巴巴地开口,“哈哈哈原来是阚栩你啊,真巧。”
说完她就不忍地闭起了眼。
好干瘪的话语。
好苍白的辩解。
站在跆拳道馆前总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凄凉。
霍堪许则难解地蹙起眉。
怎么就开始送花了?
就算她是他爸妈雇来看着他的,哪至于这么谄媚?
讨好他应该不在她的工作范畴里吧。
难道。
她。。。就真这么喜欢他?
她今天换了身新的裙子,布料倒是讲究。
只是霍堪许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前年流行的裁剪款式。
苎麻棉的长裙束了腰,质如轻云,掐出她一段薄韧玲珑的身线。
不管怎么样,为了来见他,她也是用了心思的。
霍堪许拒绝起姑娘来,基本不记得“留情面”三个字怎么写。
但她毕竟帮自己解决过麻烦,霍堪许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人。
面前的女孩拧起细细的眉毛,睫毛不安地轻颤,像是某种无辜又孱弱的幼兽。
一眼让人心生眷怜。
他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后脑勺。
究竟怎样体面地拒绝姑娘,向来傲慢的小许总还真没研究过。
他又将目光投向女孩手上的花束,看又不看的样子瞧起来难免有几分困扰。
阚婳眨了眨眼,阚栩的沉默让她心生几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