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小区,我去接你。”
苏量依坐了起来:“不是,你有事儿直接说,搞那么大阵仗我有点儿害怕。”
翟绪那端静了几秒,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你男朋友又劈腿了。”
“哈?”
翟绪也觉得这事儿挺离谱的,苏量依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回回都踩雷,还回回都能让他碰见:“不就是你乐队那个鼓手,还姐弟恋呢,啧,刚刚我在路边瞧见他牵着一姑娘进了电影院。”
苏量依沉默了一会儿:“你偷窥我朋友圈了?”
翟绪没想到她的关注点这么歪,支支吾吾:“你没删,我为什么不能看?”
苏量依笑了声:“哦,那你看吧。”
她说完要挂电话,又被翟绪拦住:“依依姐这回不抄酒瓶子了?”
“不抄了。”苏量依躺了回去,开玩笑逗他,“男人不都一个样,打是打不过来的,随他去吧,只要装看不见,我就没有烦恼。”
翟绪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一年没联系,你变成恋爱脑了?”
苏量依憋着笑意:“对啊,现在可恋爱脑了。”
电话那端只剩下了风声,翟绪稳了稳气息,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跟他分了。”
“我不。”
翟绪气得跳脚:“你他吗当初对我那么绝情,现在抱着个人渣不松手,你是人吗你苏量依!”
苏量依乐得不行,揣了个枕头在怀里,几乎能想象出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笑了会儿才缓缓开口:“我都没跟他谈过,分什么分?”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翟绪默了默,挤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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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两人就又恢复了联系。
翟绪知道她的乐队缺主唱,还帮她打听了一段时间,几个月没有消息,来得人不是风格不搭,就是嫌他们业余,拖了一段时间下来,乐队其他人都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四个人吃了好几顿饭,苏量依和鼓手都想继续,贝斯和键盘手都有些不想干了,二比二的格局,加上众人都在犹豫,商量了一个月也没商量下来。
最后一次聚在一次是九月底,夏天都结束了,队里的贝斯手过来通知,说他找了份在琴行的工作,最终决定退出,原本就苟延残喘、艰难维系的关系瞬间分崩离析。
从火锅店出来,各走各的路,苏量依一个人去了弥楚酒吧,她坐在吧台上喝酒,翟绪发消息问她在哪,她发了个定位过去。
二十分钟后,翟绪背着一把吉他赶过来,价格不便宜,他说他提前很久预订,就当是赔上次撞坏她的那把吉他。
苏量依没精打采地看着他:“那把没坏,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他就像一只萨摩耶没得到主人呼噜头,瞬间急躁起来:“你不要就丢掉,反正我送出去就不会往回拿了。”
苏量依默默地盯着他瞧:“我以后用不上了。”
翟绪愣了一下,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乐队呢?”
“解散了。”
翟绪挺惋惜似的,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吉他塞到了她怀里:“现在会弹《冷雨夜》了?”
苏量依猛地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口。
她确实偷偷学了,可他怎么知道?
“年初我来这里找人,正好听见你在弹这首。”翟绪下巴稍抬,表情也没有多得意,“当时只听了后半段。”
苏量依垂下眼睫,许久没说话。
这舞台她是上不去了,只能回家弹给他听。
翟绪听到她的邀请,眼睫颤了一下:“现在?”
苏量依抿唇:“不敢去?”
没什么不敢的,两人当即勾肩搭背走出了酒吧。
翟绪没喝酒,开车带着她,苏量依指路,他开,经过一家便利店时,她说自己喝了酒胃不舒服,要下去买瓶水,翟绪说不舒服就在车里等着,他去帮她买,又被苏量依按了下来。
她坚持要自己去,三分钟后从店里跑出来,手里拿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半,翟绪不疑有他,待她上车后重新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