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欺负我们玲珑?”陆太后皱眉道。
玲珑抬起白嫩的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才委委屈屈噘着嘴说,“之前玲珑给皇祖母办千灯宴,原本大家都很捧场的,但却因为有人捣乱,害得玲珑献给皇祖母的心意差点成了笑话。”
陆太后虽然身在深宫内,耳目却不闭塞,她也听说了千灯宴上武安侯府的三房公子闹事,闻言便隐晦地看了在场的闻萱一眼,然后对玲珑道,“皇祖母明白你的孝心就够了,你把千灯宴上的事当成小小的插曲就是,反正本来就是误会一场。”
玲珑却气哄哄道,“如果只是这样,玲珑也不会翻起旧账!今日早上玲珑出宫去逛,结果却听到大街小巷上都有人在传,说我们康王府对上门的客人招待不周,还势利眼捧高踩低。”
“还有这等事?”陆太后沉下脸,“那日去参加千灯宴的都是体面人,按理说不该有这等碎嘴子的人往外传流言蜚语。”
“是啊,玲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听到这样的谣言,玲珑大为震惊,便让随从把那两个议论的学子带过来,问他们为何要胡说八道。”
玲珑沉声道,“那两个学子在玲珑的再三逼问下,才开口说了实话,说他们是从翰林院的人那里听到的谣言,还说起因是有一位翰林院的七品学士因为官职不高,在千灯宴上受了康王府的无礼对待。被撵出康王府后,他自己和别人说他被羞辱了。”
“翰林院?”陆太后眸子一沉,望了面露错愕的雍帝一眼,然后给玲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不要说下去了。
但玲珑因为气恼小脸都涨得通红,哪里还能看到她使的眼色,自顾自地接着控诉,声音里还带上了浓厚的哭腔:
“皇祖母,玲珑是为了给您祈福才办千灯宴的,结果到了那个所谓的翰林院七品学士嘴里,就变成玲珑好大喜功铺张浪费,只顾着向世人炫耀康王府的财力。
不仅如此,他还和别人说玲珑被您和皇伯父娇养坏了,成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仗着受宠就对翰林院的学士拳打脚踢,辱骂天下读书人。
玲珑一人受委屈也就罢了,大不了把那最先开始传闲话的人揪出来打一顿,这气出了玲珑也不想过多计较什么。
可他把您和皇伯父都编排了进来,说您二位对玲珑教导无方,这让玲珑怎么能忍?”
她话音落下后,陆太后气得用力一拍榻边,“翰林院那等清贵高洁的地方,怎会有这种碎嘴子!”
雍帝见母后动怒,眼里有冷光一闪而过,“玲珑,你可问清了这个翰林院七品学士姓甚名谁?”
玲珑不假思索道,“问清了!他姓宋名涧。”
“宋涧——”雍帝龙颜一沉,眼里满是愠怒,“朕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宋家的人。看来老话说得一点都不错,还真是爹什么样,儿子就什么样。宋家这对父子,都是如出一辙的嘴贱。”
玲珑点头道,“可不是嘛,他名字里都带一个涧字,人能不贱吗?”
闻萱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玲珑郡主这张嘴,还真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那宋涧可不就是个人如其名的大贱人。
现在他不仅是贱人,还成了废人。
而她也看出来了,玲珑选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一定是和裴璋商量好的。
这对兄妹加在一起,得有一千六百个心眼。
“这个叫宋涧的七品学士哪来的这等胆量,居然敢睁着眼睛说我们皇家的瞎话?”陆太后想了想,又觉得匪夷所思。
玲珑像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问,冷哼一声道,“皇祖母不知道,这位宋翰林在千灯宴上确实和我们康王府的人起过摩擦,但那是他有错在先。”
说着,她便把宋涧撒谎陷害闻萱的事说了,只是略去了和宋涧一起同谋的人便是闻玥的细节。
陆太后听完之后冷笑一声,“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