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中,众人面带震惊之色的起身,望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刘财,在望向不动声色的张从文和周涛,等待着他们的指令。
张从文与周涛隐蔽的对视一眼,皆是看见对方眼中的凝重,随即撇过头去,神色敛去。
张从文目光凝重,面上多了几分对张晓逝去产生的悲痛,抬手令刘财免礼起身之后,沉声道:“张晓他如何死的,你且将事情经过重复于我。”
周涛虽未出声,却也是望去,手指轻落在箭羽之上,内息于体内翻涌,处在蓄势待发的状态,周身溢出百步穿杨的凌厉箭锐。
堂内其他众人,更是观望着刘财,等待着他的回答。
议事堂中,弥漫着严肃、凝重的气氛,充满整座大殿。
刘财垂低着头,冷汗溢下,此刻才得以清醒过来,为何这种事情要让自己禀告,若是军师和周涛怪罪下来,他岂不是没有了活路。
无声之中,压抑之感很浓,似可凭空压迫得刘财再度跪伏下去。
“事情经过,小人也不曾见过。”
吞了一口口水,刘财忍着心中产生的恐慌,说完这样一句话之后,身体骤然一颤,发现殿堂的温度有些冷了下来,似乎是有人对他动了杀意。
如此这般,刘财吓得浑身一抖,不敢有所隐瞒,头低的更深,道:“小人见过的是张晓大人最后一面,当时张晓大人已是重伤之身,走出寨前林地便躺在寨前,未等小人下去进行营救,张晓大人便已经因重伤逝去了。”
心中虽然百般惧怕,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刘财并未完全的吐露实情,只是将自己不敢下去营救张晓的事情一掠而过,不敢有所提及。
张从文微微沉思,袖袍中的手掌轻轻拈动,指间的墨汁将袖袍染的更黑。
时间这般过去片刻,张从文终于有所动作,道:“张晓可是留下什么线索,或者什么话。刘财,你必须事实如一的细细道来,不得有任何简略。”
话至尾声,张从文的声音很严肃,以经文学卷之身衬出上位者的威严。
张晓做事一向谨慎,他重伤临死之前回到山寨,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带给山寨中的人。
“是是是,小人一定如实禀告。”
刘财连连点头,任汗水流下,道:“张晓大人确实在临死之前留下几句话让小人带给军师。”
“何话。”张从文料想果然如此,迫切问道。
刘财略微沉思,仔细回忆了一下,不敢有任何纰漏出现,随即开口说道:“张晓大人说,让小人快快禀告军师,此次来犯三刀洞的敌人为一人,修为深不可测,手持一剑,李桥大人与其麾下三十人尽灭,张晓大人与其麾下百人也并未幸免,请军师速请大当家出山御敌,不然悔之晚矣。”
说罢,刘财跪伏在地,冷汗溢下,一动不敢动,等待着张从文的命令。
殿堂中,众人神色皆惊,能让李桥等一百三十余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张晓也只是侥幸保住最后一丝生机传出消息。
这一人,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一人。”
“一剑。”
周涛立在殿堂之中,眺望枫林红景,指抚箭矢尾羽,嘴角掀起一丝俊冷的弧度,道:“效仿江湖剑侠的风格么,我倒要领会一下,这一人一剑,深不可测到了什么地步。”
殿堂之中,无风自起,似有一根箭矢搭在弯弓之上,待弓弦震空,直射苍穹。
三刀洞恶名远扬,终年不乏自诩正义之士寻三刀洞所在,为正道树威名,斩奸除恶。
但三刀洞的存在,就是对此最有效的证明,那些人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宽大的袖袍中,指拈染墨的袖摆。
张从文并未露出异常之色,反而欣慰有加,开怀大笑道:“好,好魄力,今日有周涛侄儿出手御敌,来犯之敌必然不成气候。”
“军师请放心。”
周涛下颌高扬,鬓角垂下两缕黑发,眉似飞扬,生出睥睨众生之姿,神色傲然,冷笑道:“他一人一剑,犯我三刀洞,真以为他能无敌不成,我平日里最看不得那些自诩正道,除恶扬善的伪君子,今日我便折了他的人,断了他的剑,扬我三刀洞之威。”
此言,周涛说得是铿锵如铁,令议事堂中众人为之热血沸腾,激情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