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盈盈一礼:“叶将军,是皇后娘娘命我来的。”
她原以为是叶珣有意为难她,才让她入府。但现下看他神情,这大概又是那位纪公子的手笔吧。
“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回去。”
姜槐打量他。
腰背笔直,神采奕奕,目光炯炯,一把长剑立在身侧。兴致不错,还有力气舞剑,没半点伤患的样子,的确不需要人照顾。
但她必须留在这里。
“将军莫要为难小女子,皇后口谕,不敢违抗。”
“皇后那边我自会交代,你一个姑娘家住这里,不合适。”他声音中蕴了不易觉察的恼意。
叶珣看她低眉敛目,却不见半分羞怯抗拒。如此堂而皇之跑来陌生男子府上住,竟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将军乃是光风霁月的君子,我又是奉皇后口谕而来,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何来的不合适?”
她说得磊落大方,反倒显得叶珣扭捏了。
叶珣正欲继续拒绝,沈昭走过来禀报:“少主,乌律公主在门外求见。公主听闻您身体抱恙,执意要进来探望。说若是不准,就一直在门外候着,直到见到您为止。”
姜槐闻言,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叶珣看向她。
姜槐思忖片刻,大着胆子道:“将军是否故意称病,想着在府里避几日,公主回乌律的时间到了自会离开?”
叶珣不置可否:“接着说。”
“只是将军没料到公主对您情深至此,得知您生病反倒忧心如焚不愿离去。”
沈昭疑惑地看一眼姜槐。她怎知道这些?果然如沈晗说的,姜娘子与少主早就认识了。
姜槐见叶珣眼底没有怒气,倒是饶有兴味,便一鼓作气。
“将军若是希望公主尽快回乌律,我有办法。”
……
姜槐来到前院,对门房小厮说道:“劳烦小哥开一下门。”
小厮迟疑地看向姜槐身旁的沈昭,沈昭点了一下头。
门外的贺兰纳媞看见大门缓缓打开,欣喜地往里面望。
她今日穿着宝蓝色绣金华服,还是那么明艳动人,一双美目满溢期待的光彩。在看到姜槐的那一刻,光彩黯淡下来。
“你是……姜娘子?”
姜槐笑着行礼:“公主还记得小女子。”
“你怎么在这里?”贺兰纳媞又往姜槐身后张望了一下。
姜槐看一眼贺兰纳媞身边的婢女和侍卫:“请公主单独进府叙话。”
贺兰纳媞愣了愣,喜出望外,侧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国公府前厅,婢女上了茶水便退下了,厅里只有姜槐和贺兰纳媞两人,沈昭、沈晗站在门口。
贺兰纳媞原以为姜槐会带她去见叶珣,一时间有些迷惑。
姜槐先开口:“我略懂些调理之道,是皇后娘娘令我来照顾叶将军的。”
“那他现在情况如何?”
姜槐轻轻蹙眉,欲言又止地看着贺兰纳媞。
贺兰纳媞焦急问:“很严重吗?不是说只是旧疾复发,休养几日便可?”
姜槐咬了咬牙,仿佛豁出去一般:“叶将军年轻体健,奈何在西北时忙于战事,一直没有好好调养,以致外邪侵袭,气滞血瘀,伤病落了根。现下人还昏迷不醒,高热不退。因怕有心之人知晓,野心四起,只好对外说并无大碍。”
她表面说得声情并茂,实则内心冷笑。
呵,其实人在后院生龙活虎地舞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