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黛娜·布兰德问道。她把左腿架在右腿上,向下看着,眼睛盯在长统袜上的抽丝。“我发誓,我再也不穿这破玩意儿了!”她抱怨道,“我宁肯赤脚。昨天花了五块钱把它买来,现在你看,这些该死的东西!每天——抽丝、抽丝、抽丝!”
“不必掩饰了,”我说,“我是指那张支票,不是这抽丝。努南已经得到了它。”
她看着罗尔夫。他已不在盯着我,点了一下头。
“如果按我的话做,”她眯起眼睛看着我,拉长腔调慢吞吞地说,“我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我想知道按你的话做什么。”
“钱,”她解释说,“越多越好,我喜欢它。”
我变得善用谚语了:
“省一笔就是赚一笔。我能给你省钱消灾。”
“看起来好像挺对,但对我不值一提,”她说。
“警察局还没有问过你有关支票的事吗?”
她摇了摇头。
我说:“努南想把罪名加在你和威斯帕的头上。”
“不要吓我,”她撅起嘴说,“我只是一个孩子。”
“努南清楚泰勒知道这张支票。他知道威尔逊在这里时泰勒来过但没有进来。他知道威尔逊被枪击时泰勒正在附近。他还知道有人看见泰勒和一个女人俯身察看死者。”
这女孩拿起桌上的一支铅笔,若有所思地在脸上划来划去。铅笔在她的胭脂上划了好些黑色的曲线。
罗尔夫眼里的疲惫消失了。他的眼睛发亮,狂怒地盯着我。他的身子向前倾但仍把那双瘦手藏在桌底。
“那些事,”他说,“是泰勒的事,不关布兰德小姐的事。”
“布兰德小姐和泰勒并不陌生,”我说,“威尔逊带着一张五千美元的支票来这儿,就在他离开的时候被杀。也就是说,如果威尔逊没有想到把支票拿到银行去签署保证,布兰德就不那么容易兑现支票。”
“天哪!”女孩抗议,“如果我要杀他的话,我就会在这儿,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下手,或者等到他远离这所房子之后。你把我当成什么傻瓜了?”
“我不能确定是你杀了他,”我说,“我只是确信那个胖局长打算把罪名加在你的头上。”
“你想怎么样?”她问。
“想知道谁杀了他。不是说哪个人有可能杀了他,而是哪个人确确实实杀了他。”
“我可以给你一些帮助,”她说,“但必须给我一些东西。”
“安全,”我提醒她,但她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要给我一些金钱。那帮助对你有用,你总该有所付出,尽管不是巨额大款。”
“不能那样,”我对她咧咧嘴,“别老想着钱,慷慨些。就当我是比尔·昆特。”
丹·罗尔夫“唰”地一下离开椅子站起来,嘴唇变得和脸一样白。当听到黛娜懒洋洋的善意的笑声之后才又坐下来。
“丹,他以为我没从比尔那儿得到什么好处。”她向我斜过身子,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膝盖上,“假如你事先知道某个公司的雇员将要罢工,并知道什么时候罢工开始,什么时候罢工结束。你能不能带着这消息和钱来到股票市场,利用买卖该公司的股票捞取好处呢?你肯定能!”她得意洋洋地总结道,“所以,别以为比尔没有他的门道。”
“你已经被宠坏了,”我说。
“看在上帝的分上,干吗那么小气?”她要求道,“大概不要从你自己口袋里掏钱吧?你可以报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