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乾清宫内,阴沉压抑的气氛浓得似化不开的墨。
崇祯皇帝朱由检双眉紧蹙,犹如被重云笼罩,怒容满面地在大殿中来回急促踱步,龙袍随着他焦躁的动作剧烈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替他宣泄着内心无法遏制的愤懑。
“一群废物!朕养着你们,却连几个贼寇都剿灭不了,任由他们在晋、冀、豫三省肆意流窜,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尖锐而高亢,带着丝丝颤抖,在空旷的大殿内久久回荡,满是愤怒与不甘,殿内的大臣们听着这声怒吼,只觉如芒在背,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下方的大臣们好似惊弓之鸟,“扑通”一声齐刷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低垂着头,恨不得将脸埋进地面,脸上写满了惶恐。
兵部尚书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冒出,战战兢兢地开口:“陛下息怒,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尽快剿灭贼寇。”
然而,崇祯皇帝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猛地停下脚步,原本深邃的双眼此刻仿佛要喷出火来,目光如利刃般冷冷地扫过众人。
“你们说了多少次竭尽全力,可结果呢?局势反而愈发不可收拾!”
说罢,他重重地坐下,胸口剧烈起伏,显然余怒未消,双手紧紧攥着龙椅扶手,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在崇祯皇帝看来,官军作战不力的根源在于武将与文臣的不尽心,甚至可能存在欺上瞒下的情况。
他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反复思量,觉得唯有自己身边的太监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这些太监日夜陪伴在侧,似乎对自己忠心耿耿,若是派他们到军中充当耳目,定能防止文武官员的欺蒙,确保自己能及时掌握真实的军情。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当即做出了一个自以为高明的决定——派太监陈大奎、阎思印、谢文举、孙茂霖为内中军,分别出任曹文诏、张应昌、左良玉、邓玘四镇的监军。
陈大奎,身形臃肿肥胖,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谄媚的笑容,接到任命后,心中暗自窃喜。
他深知这是一个捞取好处的绝佳机会,在宫中时,他就凭借着巧言令色深得崇祯皇帝的喜爱,如今有了这样的权力,更是可以大肆敛财。
他哼着小曲,指挥着几个随从收拾行囊,把一些珍贵的古玩字画、奇珍异宝也塞进了箱子里,准备带到军营中享用。
随后,他带着几个同样谄媚的随从,趾高气昂地前往曹文诏的军营。
一路上,他想象着自己到了军营后被众人簇拥、收受无数贿赂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甚至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曹文诏,这位在战场上威名赫赫的将领,听闻太监要来监军,心中满是不屑与无奈。
他在军营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这叫什么事儿?那些太监懂什么军事,来这里不过是瞎指挥,还可能干扰军心。
”他的副将也在一旁附和:“将军,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一来,咱们行事可就难了。”
曹文诏长叹一声:“暂且先看看吧,只希望他们别太过分。”然而,他心中清楚,太监监军,必然会给军队带来诸多麻烦。
他望着营帐外的士兵们正在刻苦训练,心中担忧一旦太监插手,这些士兵们的努力可能会付诸东流。
陈大奎来到军营后,立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穿着华丽的太监服饰,在军营中四处巡视,对士兵们指指点点。
“你们这训练也太松散了,若是让陛下知道,你们都得掉脑袋。”士兵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他的训斥。
而曹文诏,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表面上对陈大奎恭敬有加。
有一次,陈大奎心血来潮,要亲自指挥士兵们操练,结果场面混乱不堪,士兵们对他的指挥摸不着头脑,他却还在那里颐指气使,对着士兵们破口大骂,曹文诏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摇头,却又不能发作。
另一边,阎思印前往张应昌的军营。阎思印身材瘦小,眼神中透着一股狡黠。他一到军营,就开始打听军中的油水所在。
得知军饷发放、物资采购等环节都有可操作的空间后,他心中便有了盘算。
他找到张应昌,皮笑肉不笑地说:“张将军,咱家可是带着陛下的重托而来,往后还得仰仗将军多多关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