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我这衣服上,还溅着他的血呢!” 我们全家陪着梅侠,到渣滓洞去认领尸体。 重庆的冬天,灰蒙蒙,雾沉沉。梅侠抱着她的儿子,她那个还没见过父亲的儿子,走在我们中间,默默地一声不响。我们在牢八室的牢门前站住了。离牢门不远,就是同志们突围时推倒的那堵有缺口的墙,墙的周围,横七竖八地卧着一些像木头一样的桩子,仔细一看,是些残缺不全的人体,全都烧成了黑糊糊的一团,哪里还分得出是谁,或者不是谁。 刘德彬和几个逃出来的同志围在一起,说了些什么,然后指着其中的一团说:“梅侠,作仪他当时就是在这里,就是在这里站起来,对着敌人大喊的。也许、也许这一具,就是他,就是你的陈作仪……” 梅侠低头一看,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我们大家都哭了,哭都哭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