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容禀,这里面却有误会,”
乌娘子急中生智,“原本您的婚服当然轮不到这丫头来做,早在一年前老夫人就吩咐了绣房给您选料,单就绣样就出了不下七个,只等着您婚期定下来的时候挑选,可没想到您尚未成亲就先纳了男妾,之前准备的实在是用不了,这才先拿了这件来用。”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
李管事斥道,“就算是小姐平日里的寻常衣物,难道就能将就了吗?小姐问的是绣房里出的好东西都在哪儿,你如实秉明便是,在这儿东拉西扯的作甚?”
乌娘子怒视他:“我这说的不就是好料子做什么了吗?”
李管事立刻怼回去:“我一年给绣房送了多少好料子,难不成你都拿来给小姐准备喜服了?”
“好了,不必吵了,”
沈枫棠拍了拍桌子,“李管事,你往日给绣房送货,可有账本?”
李管事点头:“自然有的,每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这就叫人去取来。”
沈枫棠又看向乌娘子:“叫人将绣房的账册也一并拿来吧,今日话说到此处,不妨大家一起对对账,也省的我不知实情,对绣房寄予厚望。”
李管事立刻出去喊跟着的伙计回去取账本,乌娘子却迟迟不肯动,只是说道:“小姐,这绣房哪能跟布庄一样,进多少出多少都有定数?一副好绣品通常都要经过多番尝试,废掉的料子和绣线不计其数,哪能跟进账对得上啊!”
沈枫棠看起来格外宽容:“你说的有道理,既如此,我也不会非要对上账,你且将账本取来,咱们算算损耗便是了。”
乌娘子依旧不肯动,沈枫棠又道:“不必担心,今日不管损耗几成,我都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不过就是想知道绣房真实的情况,以免我期望过高,在竞选皇商的时候反而露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乌娘子便是再不愿,也不得不点头了。
她正要出去叫人,却被沈枫棠拦住:“也不必叫别人去了,锦秀,你拿了乌娘子的对牌去一趟吧,做事要仔细些。”
锦秀答应了一声,走到乌娘子面前伸出手。
乌娘子此刻已经笑不出来了,强撑着道:“锦秀姑娘如今是小姐身边的伺候的,怎敢劳烦?我今日过来也没带人,还是我自已回去拿吧。”
“乌娘子为何如此心虚啊?”
李管事今天是跟乌娘子杠上了,“绣房里难道没有别的管事了,非得你亲自回去才能拿到的账本?今儿既然小姐要查账,那你我自该规规矩矩的将账本拿出来,小姐宽仁,已经言明不会追究损耗,你还有什么好搪塞的?”
乌娘子恨极他多管闲事,但见在场所有人都盯着她,心知是逃不过去了,只能咬牙将对牌递给了锦秀,嘱咐道:“你直接去找赵管事,她知道账本收在哪里。”
锦秀应了一声,接过对牌便出去了。
……
按理说,布庄离的比较远,而绣房就在沈家,该是绣房的账本先取回来,可众人等了许久后,却是布庄的伙计先捧着账本进来了。
“小姐,这本就是近一年来布庄给绣房送货的记录,”
李管事检查了一下,就将账本捧给沈枫棠,“另外布庄这些年的营收账册我也一并叫他们搬来了,小姐可对照查看进出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