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掌柜的眼睛一亮:“欸?!”
他从低下那一层翻出来两件玄色偏暗蓝的衣衫。
“哇!”旁边的伙计们立时叫道,好几人伸手去触摸。
衣衫被好几只手捏扯,彻底铺开,衣衫上的云鹤宝枝暗纹用银线以锁针、盘针的织法共绣而成,极为精巧。
衣衫料质也是上上乘,但别说这些伙计们,便是掌柜的也不识此布料之名。
宋福生也好奇伸手,拉扯来一角。
林菊香贴着丈夫的臂膀去看,宋福生以手指摩挲,将布料翻过来,林菊香的眼睛忽然瞪得好大,伸手掩住嘴巴。
宋福生明显感觉到妻子的变化,转过头去:“干啥呢!”
众人下意识看去。
林菊香结结巴巴道:“咬、咬到舌根了。”
掌柜的笑脸道:“客观可要小心了,咬到舌根,那可疼了!”
“是,是啊。”林菊香道。
掌柜的继续去翻,又翻出来两件上乘货,伙计们乐呵呵的,都在讨论如果那家人三天内没回来,他们就把这箱衣服分了。
林菊香拉着宋福生避开他们,去到客栈北面的楼道旁停下:“当家的,我们得赶紧走!”
“干啥啊,赶紧走?”
“那衣裳!”林菊香揪着胸口道,“我说好端端的,昨晚怎么有人要杀我们!今早,有人还在这楼道口问我昨夜被刺杀的事!他们是一伙的!”
“什么一伙的,你在说啥啊?”
“那衣裳啊!”林菊香跺脚,“当年在东溪陂打听大红的那些人,还把赵家那两口子当我们给杀了的!”
她这么一说,宋福生也想起来了,脸色一下子煞白:“不、不可能!这都多少年了,那会儿大红才两岁!”
“那衣裳我没认错,就是他们!你再想想,昨晚要不是夏将军,我们早就死了!”
宋福生被说怕了,抬手压着胸口:“这要真是他们的话……”
“造孽啊!”林菊香眼圈发红,“我们两口子什么好都没落下,小文死了,大红也死了,我们还一路被人追着杀!命苦啊!我的小文!!”
说着,她抬手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夏岸风和潘子一从外回来,恰好听到她的哭声。
听她絮絮叨叨念着“小文”,潘子一不禁出声:“林大婶,小文是谁啊?”
林菊香和宋福生吓了跳,忙转过头去。
“哎呀!”林菊香一看到夏岸风,激动不已,“夏将军,您可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您呢!”
宋福生也道:“是啊,夏将军,我们赶紧走吧!”
潘子一乐了,双手抄在胸前:“走去哪啊,带你们去永安送死吗?”
“永安……”宋福生喃喃道。
林菊香看向宋福生,等他做主。
二人这过于不安的神情,令夏岸风浓眉轻拧:“宋叔,发生了什么?”
宋福生脑袋一团乱,他需要理一理,忽然,宋福生压低声音道:“夏将军,你说我们大红的死……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啊?”
潘子一面色微变,不动声色朝夏岸风看去。
夏岸风面淡无波:“没有。”
“那,大红她在永安时,有没有什么人一直在打听她?打听侯府?”
“宋叔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因为大红她,她……”
林菊香的手肘忽然轻轻一撞,不给宋福生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