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斩杀两个敌人,陆南发现自己的刀一路而来,居然砍得卷刃了。索性丢到地上,等再有人上前时,夺他武器。
“你走没多久,卓九方就跑来说你的马被人下了药,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赶来了。”这种情况下,陆南也顾不得什么羞涩,简单明了的说明了自己出现再此地原因。“我本骑马而来,可是……可是马刚刚也死了。”
那焦急的神情,关切的话语,泫然欲泣的表情,让李寒光在这冰冷的杀场上,心底暖意不断上涌。陆南终究还是对他有意,竟不顾自己的安危,想要来救他。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李寒光好想将她狠狠抱紧,再也不放手。
虎视眈眈的敌人,不会给这两个小情人互相诉衷心的机会。坐在马上的马尔呼兰,挥鞭一指两人,就有十几人同时举着明晃晃的弯刀,向他们袭来。
见陆南已经手无寸铁,李寒光迅速解下腰间的佩刀,丢到陆南的手中。他之前总是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照顾着陆南,却忽略了她也是一个可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盟友。怪不得她总是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原来是嫌他小觑她了。
陆南接过佩刀,伸手抽出,顿时寒气森森。那柄朴实无华常年挂在李寒光腰间,从未见他用过的刀,竟是拙藏其华。刀身出鞘隐隐可听到龙吟之声,精钢所铸的刀身上,似有幽蓝的水光,随着持刀的动作,从到柄流至刀尖。
刀身只余三指,却分量沉重,道口锋利,带着凛冽的寒意。陆南心里暗赞,将刀爱惜地握在手中,与李寒光两人脊背相靠,环视着敌人的动向。
几次小股冲击下来,达怛人依然没讨到便宜,反而折损了不少兵士。陆南更是对这柄刀赞不绝口,其锋利程度可破敌人护甲,挥斩之间,没有一点阻涩之处,刀身滴血不沾,尽数划过刀面,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中。
许久僵持不下,敌人不免气急败坏。多于两人数百倍,却连近身都不容易,马尔呼兰不禁焦躁。耐心皆无,他指挥一排弓箭手,上前对着两人,乱箭齐发。
李寒光肝胆皆惧。
如果只是自己,即使战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陆南现下陪在身边,他不愿她陪着自己一同丢了性命。
他,舍不得……
拨不开浓密的箭雨,李寒光仗着自己身着盔甲,用整个身体抱住陆南,为她遮挡。瞬间后背就传来尖锐的疼痛,李寒光咬牙忍住,将陆南抱的更紧。
见此情形,陆南急得挣扎不出,哭喊着叫李寒光放手,抬头却对上他那深情似海的幽深双目。
李寒光在笑,脸颊边隐隐约约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散乱的发丝混着血液,落在陆南的脸上,以往阴狠,狡诈,现在只余温柔,眷恋的眼眸里,倒映着陆南哭的那么丑的样子。李寒光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抬手轻轻擦去陆南脸上的泪水,便软绵绵地垂下,再也不动了……
在李寒光用身体铸作的防防御里,陆南苍白的手指抓在他后背的箭矢间,撕心裂肺的悲恸哭喊,掩盖住敌人进攻的兴奋欢呼,回荡在鹰鸣涧……
还吹嘘什么常胜将军,什么未有败绩,为什么现在动也不动?敌人还未杀完,你怎么能就这么逃避掉?
你叫我等你,我若乖乖等了,你是不是就会战胜归来?还是因为我没有听话等你,所以你不打算再看我一眼?
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的结果,她本意是来救人的,结果却害得李寒光因她而死。难不成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最后变成导致李寒光战死的必要因素?陆南悲极失声而笑,看来“天意”并不是要玩死她,而是要她生不如死……
李寒光的死,使达怛人一时兴奋,马尔呼兰也没再指挥手下上前,一群人光顾着高兴计划的达成,早不记得那男人怀里用自己性命所护之人。
敌人的欢呼声,唤起的是陆南无尽的仇火,和嗜人的杀意。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放开自己的束缚,用尽此生所情主动拥抱了李寒光那高大的躯体,后悔为什么之前要那么怕死,不肯说出自己的秘密,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思,到现在可好,那人再也无法听到了……
小心翼翼如同怕惊醒熟睡之人一般,陆南将李寒光的躯体平放在地面上。她的出现,惹起达怛人的一阵惊呼,想不到还有侥幸活命的一人。
摸了摸李寒光的佩刀,就像抚摸爱人的脸颊般。陆南深深呼吸,在呼啸而起的山风中,迎着敌人警戒的眼神,站直了身体。衣角舞动血腥气随即而至,每一滴都是李寒光身体里的血液凝成。最后爱恋深深地看眼倒在地上的男人,陆南刀横身前,面色无惧,周身萧杀之意流转。
你已战死,我岂肯独活……
☆、异变(下)
鹰鸣涧,本是苍鹰年弱或伤重,再也无法飞行,鸣出最后一声啼叫,坠身藏骨之所。
绝壁翘立的悬崖边上,黑压压的众人,围着一名持刀而立的纤弱男子。风起过后,血腥弥漫,男子刀尖趟血,脚下横躺的都是一具具身首异处的尸体。青色的衣衫滴出暗红的鲜血,似水洗过一般。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