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迅速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她抬眸便看到了地上摔碎的茶盏。
&esp;&esp;再转眸,能看见坐在床边的人。
&esp;&esp;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的男子,墨色长发流泻下来,遮住整个侧脸,着一身黑,一动不动,几乎和昏暗的房间融为一体。
&esp;&esp;她的心不知为何,骤然缩紧。
&esp;&esp;从未有过的,恐惧的感觉,从心头涌出来。
&esp;&esp;她几乎是用急促的步子朝他走去的。
&esp;&esp;“厉……嘶……!”
&esp;&esp;只走了两步,便有一块尖锐的东西扎破了绣花鞋的鞋底,深深陷进肉里,刺痛的感觉从脚下传来,让她停了动作。
&esp;&esp;安绒拧了下眉头,俯下身将扎进脚掌里的利器拔出来。
&esp;&esp;她将它放在眼前,指尖转动。
&esp;&esp;是一块碎瓷。
&esp;&esp;是茶盏上的碎片,两头都尖锐,都沾着血,另一头的血已经干涸,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一道红漆。
&esp;&esp;她捏着碎瓷块,不顾脚下剧痛,继续朝他走过去。
&esp;&esp;随后又踩中一块。
&esp;&esp;她这次眉都没皱,静静地垂眸。
&esp;&esp;在走向他的方向,地上放着六七块碎瓷。
&esp;&esp;从她推门进来,到受伤痛呼,他始终恍若未闻,头也不抬,像个没有人气的木偶。
&esp;&esp;她忽然就明白了。
&esp;&esp;伸手把瓷片拔出来,溅了两滴血,在裙摆的白海棠中央添上两根红蕊。
&esp;&esp;她继续往前走。
&esp;&esp;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尖锐的瓷片上。
&esp;&esp;直到走到他面前。
&esp;&esp;浅绿色的绣花鞋,已然成了暗红色,鲜血淋漓。
&esp;&esp;她低头看他,嘴唇失了血色,有些泛白。
&esp;&esp;伸手,将沾血的碎瓷递到他眼前,一块一块地松开,砸在他脚下,碎得更彻底。
&esp;&esp;“满意了吗?”
&esp;&esp;他仍低着头,一言不发。
&esp;&esp;安绒猛地倾身掐住他脖子,狠狠把他推倒在床上。
&esp;&esp;她脚底的血溅在干净的褥上,晕开一片红。
&esp;&esp;这是一场异常激烈的亲吻。
&esp;&esp;近乎撕咬的姿态,她不一会儿便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esp;&esp;他任凭她舔舐他的齿关,纠缠着他舌头肆意撩拨,却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像是在吻一个死人。
&esp;&esp;她分开了唇,气息凌乱。
&esp;&esp;身下的男人连喘息也无,只稍稍抬了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