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犯见到晋文公时,说起这件事。晋文公说:“唉!我怎么会忘记这个人呢?凡是高明贤达、德行完备,能用正道约束我,能用仁义引导我,能够洁净我的行为,能够擦亮我的名声,使我心智成熟的人,我给予头等赏赐;能用礼节规范我,能用仁义规劝我,爱护我,帮助我,使我不做坏事,多次引荐我登门向贤士请教的人,我给予二等赏赐。至于勇猛强壮,危难在前他就抢在前面,危难在后他就留在后面,为我消灾免难的人,我给予三等赏赐。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为某个人去死,不如救这个人的命;跟某个人逃亡,不如拯救这个人的国家。上、中、下三种奖赏之后,就要奖赏劳苦的人了。在吃苦耐劳的人中,陶叔狐要算第一!我哪敢忘记他呢?”
东周内史叔兴听说这件事,评论说:“晋文公大概会成为霸主吧!从前的圣王都是先看重德行如何,然后才谈出力多少,晋文公正是这样啊!”后来,晋文公果然成为霸主。
晋文公先奖大节,再讲小节,真是一个懂得奖赏的人。
惩罚不一定都是坏事,惩罚不恰当,非但起不到吓阻作用,反而会引起下属的惊疑怨恨。何谓恰当呢?这也要依团队的价值观决定。大致上,这个团队反对什么样的行为,对这样的行为进行惩罚,就是恰当。
通常来说,惩罚太多,不是好事,往往意味着管理的失败。所以,最好能够吓阻不当行为又不需要用到惩罚。让惩罚之剑高悬空中,比让它砍它砍下来效果更佳。
北魏高祖初年,拓拔祯被任用为南豫州刺史。当时,大胡山一带的蛮人经常下山劫掠,杀人越货,闹得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拓拔祯深知这些蛮匪剽悍异常,且人数众多,不可能根除,只能加以约束。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设法招来新蔡、襄城两地蛮人首领三十多人,在豫州某地设下筵宴。席上,拓拔祯和他们一起观看射箭比赛。那一天,拓拔祯穿着戎装,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让二十余名射手依次射箭,箭箭中靶。
最后一位射手开弓如满月,“嗖”地一箭,不料却脱靶了。拓拔祯大怒道:“你这样的身手,如何能上阵杀敌?推出去斩了!”
话音刚落,早有两个士兵把那个射手拖出去,过了一会儿,一颗血淋淋的头就送上来。那些蛮人首领见拓拔祯因射手脱靶就杀人,军纪严明到如此程度,不禁想:自己的部下不过是乌合之众,如何能跟拓拔祯的铁军抗衡?
拓拔祯坐在椅子上,一脸威严,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拍案而起,大声命令一位将军道:“大风不正,主有劫匪十四人闯入本地,你速带三十名精兵去把他们抓来。”
将官领命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便押了一队人回来。数一数,刚好十四个。拓拔祯也不盘问,令人将他们立即处斩。并且命令道:“以后抓到这些为害百姓的匪人,就地正法,不用向我报告!”
悍匪首领一个个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位大人还会占卜。以后我们下山抢劫,他都能算出来,岂不是自投虎口?
拓拔祯见时机已到,便好言好语教诲那些蛮人弃恶从善,奉公守法,不可再危害百姓,否则……
从此,南豫州境内很少有盗匪出没了,百姓们安居乐业,过上了太平日子。
实际上,拓拔祯当初所杀的十五人都是死囚。虽然是假戏,却对蛮匪起到吓阻作用,其效果比直接向他们施行惩罚更佳。
《说苑》说:“有功劳的人不奖赏,好人就不会自勉;有过错的人不惩罚,坏人就不会害怕。好人不自勉,坏人不害怕,就无法让善行风行天下了。所以,《尚书》说:‘尽全力搞好赏罚。’”这段话,道出奖赏与惩罚的真正价值。
现代是法制社会,奖赏与惩罚不能按管理者的意志随意施行。需要制订详细的奖惩条例,然后严格按制度执行。这样,能更好地起到哄与吓的作用。
事无大小,全力以赴
孔子说: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
无论报酬多寡,无论事情大小,都不敢怠慢,这样不是安泰而不轻狂吗?在这里,孔子强调的是做事的认真态度。一件事不做就算了,当我们决定去做时,就一定要做好。在做事的过程中,只考虑这件事,对其他的事不必考虑过多。
世界上最成功的人,永远不是那些智慧最高、计谋百出的人,而是那些凡事全力以赴、事事追求一百分的人。这种人有一个特点:做得比精还要精,做得比细还要细,做得比好还要好。俗话说:“艺无止境。”我们做事情,有时好像已经很熟练了,跟更高的境界比起来,还远远不够。有时好像已经做得很好了,跟更好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有时好像做得很细致了,跟更细致相比,还差得太远。只有在好中求好,才可能脱颖而出。
孔子就是一个“事无大小,无敢慢”、并且在好中求好的人。他精通六艺,在文武两方面都教出了不少杰出弟子,这都得益于他精益求精的习惯。
孔子30岁时,跟师襄子学琴。有一次,师襄子教了他一首曲子后,他每日弹奏,丝毫没有厌倦的样子。
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子对他说:“这首曲子你已经弹得很不错了,可以再学一首新曲子了!”
孔子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我虽然学会了曲谱,可是还没有学会弹奏的技巧啊!”
又过了许多天,师襄子认为孔子的手法已经很熟练,乐曲也弹奏得更和谐悦耳了,就说:“你已经掌握了弹奏技巧,可以再学一首新曲子了!”
孔子说:“我虽然掌握了弹奏技巧,可是还没有领会这首曲子的思想情感!”
又过了许多天,师襄子来到孔子家里,听他弹琴,被他精妙的弹奏迷住了。一曲终了,师襄子长长吁了一口气,说:“你已经领会了这首曲子的思想情感,可以再学一首新曲子了!”
孔子还是说:“我虽然弹得有点像样子了,可我还不了解作曲者是一位怎样的人啊!”
又过了很多天,孔子请师襄子来听琴。一曲既罢,师襄子感慨地问:“你已经知道作曲者是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