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如释重负,可见这姑娘是个想得明白的。
这样,极好。
只是,瞧着镜子里的浓妆艳抹,靳月委实有些不习惯。
可人家喜娘说,每个新娘子都是这样的,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浓妆艳抹的,倒是瞧不清楚她最初的容色了,只隐隐瞧出个大概的五官轮廓!
瞧着喜娘手里的大红盖头,靳月犹豫了一下,“我……”
“怎么了?”
喜娘愕然。
不会吧,现在这个点反悔了?
靳月接过喜娘手中的大红盖头,“这场婚事没有爹娘做主,是我自己答应的,所以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是真的,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了!
喜娘皱眉,将盖头递给她,“姑娘!”
“以后,就不是姑娘了!”
靳月慢慢举起了大红盖头,四下的景物逐渐消失,唯剩下帕子底下,那一双鸳鸯交颈的绣鞋,上头缀着华丽的珠翠。
傅九卿给的东西,都是顶好的,可见傅家真的没有薄待她,哪怕她是去冲喜的。
终于,大红盖头覆了她的前半生,她被喜娘轻轻搀起,一步一顿的朝着门外走去,走向华丽的花轿,走向她的另一段人生。
不再有燕王府,不再有黑暗。
所有的痛彻心扉和折磨,到此为止。
所有的幸福美满和快乐,从此开始。
遇见良人,如获新生。
坐在花轿上,靳月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嫁人了……心里有些忐忑,更多的是茫然。
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即将成为这辈子最亲密的人。
想想,都觉得紧张!
傅九卿从未穿过这般鲜艳的颜色,红得像血,他能想象她穿上喜服的样子,能想象她大红盖头之下,那张娇羞的容脸。
可是……
“公子?”
君山低唤,“您真的……不过去吗?”
傅九卿衣服都换好了,却没打算过去,看似霸道,其实内心柔软,在靠近靳月的时候,却连靳月的退路都想好了。
她是来冲喜的,所有人都知道。
他喜欢她多年,却没多少人知道。
靳月没想到,傅九卿居然病得这般严重,底下人回禀,说是五公子已经起不了床,所以一概事宜,还望新夫人自行完成。
自行完成?
“是我自己拜堂,自己入洞房?”
靳月低声问。
喜娘去问了问,回来之后冲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