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呀?扶苏满是无力感,最终微不可识的一声叹息:“罢了,能参加魁斗也算是我欠你的一个人情,在魁斗之前,我就搬你那边去住吧……”
“好。”白言温声地应着,偷偷掩下神色间一抹得逞般的笑。
阳光清清地漏入,这里的人并没有留意到世界另一个角落留有的探视。
水镜前,离落望着里面影响的神色一片平静。
扶苏,你知道么,“情劫”并非只是两个人的事……整个命运的痕迹已经拉开,你当如何处理呢?交错不息的旋涡,如果闺婉的仇背后所藏有的真相揭露,你——又当如何?
第95章:第十六章 一夜情乱(一)
混乱的酒味,酒楼诺大的一间雅间内错乱地堆积着只只空瓶。桌子旁边作坐了一人,靠在椅上以手支了头,闭眸似在小寐。空阔的整个三层,只有着他一人。
眉心忽而一拧。
恰这时楼梯处随之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诺闻一进屋只看到一个个见底的酒盏,皱眉道:“你的伤还未好,怎么又出来喝酒?”
“你又不是没听过我‘嗜酒如命’。”流庭轻轻一笑,几分的不以为意,“话说起来,你来做什么?”
“路过时听说有人财大气粗包下了酒楼的整个三层就知道是你。”
“要不要喝上一杯?”流庭嘴角微微一扬,一甩衣袖,一只酒杯便落入了诺闻的手中。诺闻仰头饮尽,随意把玩着杯盏,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卫国?”
流庭轻笑:“这‘回’字应该只适用于你吧?我在卫国可是什么都没留下了的。”
诺闻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还没有放下当年的事吗?当年的确是卫国皇室对不起你们神医家,但是现在也都过去了。以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留在齐国,恐怕他们迟早还是会对你不利的。”
“不利?”流庭懒懒地抬眼看他,唇角几分讥讽,“你认为我会怕他们么?”脑海中闪过一个女子的背影,他稍稍一顿,道:“上次,不过是一时不小心罢了。”
“你还是老样子。什么时候才会有人能说服得了你呢?”诺闻伤神地揉了揉耳边的穴道,“又活着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放下弯韵呢?你……”他的话霍然一顿,周围突然闪过一缕锐利的风,在触上的瞬间猛然一闪,生生擦过脸边时一片润湿,却依旧落下了一道隐约的疼痛。诺闻诧异地看去,只见流庭眼中只留一片肃杀。
“不要给我提那个女人。”流庭眼中的冷冽一闪而过,轻轻擦拭着方才弹出水珠的指,淡声道“闻,虽然我们一直兄弟相称,但你体内可依旧是卫国皇族的血。即使你救过我又怎么样,有些事情,你知道我只是一直没有点破而已。”
“流庭你……”诺闻神色一黯,“你依然恨着卫国?”
流庭嘴角的弧度几分诡异:“对了,我才想起来,你只是因为对我觉得愧疚所以才一直做我的‘朋友’,不是吗?”
是因为愧疚……这话过分的绝情,但诺闻却答不上什么。他能说没有愧疚么?当初父王下秘令灭了神医家满门,他根本无力挽回什么。如果不是他事后再去了那场杀戮的现场,恐怕连流庭都已经死了。卫国欠了他们神医家的,他能说不愧疚吗?
但是,他的确是将流庭当作朋友。
当初流庭同弯韵,曾是这样的相爱。
心里隐约的压抑,诺闻只能闭了闭眼。
“你走吧。”流庭在一片沉默中转眸看向窗外,不再回头看一眼。身后只落了一阵渐远的脚步声。他的眼中终于沉寂地只留下了黯影。
第96章:第十六章 一夜情乱(二)
周围沉静下,流庭眼里的神色也一点点地黯了下来。轻轻一哂,却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诺闻。不可否认,他已经习惯了有诺闻这个“朋友”的存在很久了。当初因为他而认识了弯韵,却也因为认识了弯韵而造成了日后的种种。
诺闻一直觉得亏欠着他,他也素来知道,而且他正是利用了这个男子的愧疚而维持着彼此实则极度脆弱的表层关系。
或许诺闻对他的兄弟之情是真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此时,这个男子可以无条件地替他着想,留心他的情形,代他担心。可如果诺闻知道了真相,又会如何……
流庭的神色一瓶又一瓶的酒液间渐渐迷离。
呵,该死的诺闻,又叫他想起了不愉快的事。
当年,卫国皇室组织了大内暗卫突袭神医家。而他,却是被弯韵特意约到了城外的郊区。那个女人对他说对不起,对他说她是被迫答应下的和亲,对他说她根本就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