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鱼看到前排站着景天星教授、潘岗、护士长、滕医生、蔡医生、周五、甲子立夏等一行人,神色肃穆。
中间是身穿白衣的医院工作人员,后面是着深色衣服的杂色人等。
沈若鱼不愿站在前面,与中间的人也是半熟脸,还是不见为好,便选择了中间与后部相交的位置。
后面的人表情十分悲痛。
沈若鱼悄悄问身旁的白衣人,他们是方宁的什么人?亲戚吗?白衣人答道,简院长哪有这么多的亲属啊。
这都是她治好的吸毒病人,听到了她的死讯,自发赶来的。
沈若鱼点点头,心里说,方宁,我终于看到你治好的病人了。
简方宁安卧于鲜花之中,一身雪白的衣衫,宛若女神。
沈若鱼轻轻绕过她的鬓边时,清楚地看到她永恒的笑容。
她甚至听到简方宁的低语,若鱼,我没有骗你吧?人们渐渐散去。
沈若鱼走到阳光下,春天给了她力量。
袅袅的白烟从苍空掠过,那该是方宁眷恋大地的魂灵。
景天星教授走过来说,你好,刚才没有看见你,但我想你一定会来的。
她好像苍老了许多,眼圈灰暗,下颌上的皮肤低垂着,犹如遭了天火的老树。
沈若鱼看着教授,说,您的戒毒医院怎么样了?教授昂着花白的头颅说,我要纠正你两点,第一,戒毒医院不是我的,是人类的。
第二,你凭什么要我回答这个问题?沈若鱼说,凭着我有简方宁的遗书。
您一定愿意看一看。
教授沉吟着,既然我最好的助手把你认作可以托付一切的朋友,好吧.我告诉你。
新的院长已经选定,中药戒毒方子,经过蔡医生滕医生他们的集体攻关,其主要成分已确定,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人能封锁这个秘方了,实验继续进行。
我们获得了更多的支持,钱,物。。。。。。沈若鱼打断她说,可是你们缺人,缺戒毒医生,对不对?教授颈下松弛的脉管绷紧了,顽强地说,对。
但是我们正在培养。
沈若鱼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恐怕远水解不得近渴。
教授道,你说得不错。
可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令你大感兴趣的地方,袖手旁观,显示你卓越的判断力吗?沈若鱼笑笑说,教授,看您想哪里去了。
我是想向您推荐一个致力于戒毒事业的医生,自觉自愿,身体健康,吃苦耐劳。。。。。。业务算不上特别出色,但她会努力学习的。
教授立刻进入工作状态,问道,性别?女。
多大岁数?和简方宁差不多大,只有一条可能令您不满意,她也是工农兵学员。
沈若鱼有些不安地答道。
教授的神气一下子恍惚起来,好像飞到了以前的时光。
幸好长期的科学素养使她迅速回归现实,她平静地说,简方宁使我改变了对某种概念的看法。
你通知这位女医生下周一到我的办公室来吧,我要面试。
好吧,,她会准时到的。
沈若鱼说完,离开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