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霓凰转过身去,丘真道:“两位可是骑马上山来的?”
于陵道:“正是。”
丘真遂从屋子一边抱出两套蓑衣和斗笠来,道:“我家先生说,外面下雨,这两套蓑衣给两位避雨用。”
穆霓凰一怔,觉得这钟先生还真是周到的很厉害。
穆霓凰遂道:“多谢钟先生好意了。不过现在雨已经很小了,骑马穿蓑衣也不甚方便,虽然不恭,但也还是要却之好意了。”
那丘真似有些为难,他抓头想了想,而后道:“那两位最起码带着这个斗笠吧,好歹遮住眼睛。”
不好意思再推辞,穆霓凰看了看于陵,他遂上前去接过了那两个斗笠。
丘真又道:“先生还说了,两位可是从西面上的山?若是的话请从南面下山吧,虽然绕的远了一些,但是那条路更平整安全,下雨天不易打滑。”
穆霓凰道:“好的,还请小哥代为向钟先生致谢。”
丘真一路送着穆霓凰和于陵出了院门,直到了要上石阶之处,方才一揖,道:“我家先生祝两位一路顺利,他身体不适,就不能亲自出来相送了。”
穆霓凰遂道:“先生客气了。”
而后,那丘真又道:“穆小姐,我家先生要我代为转达,说请穆小姐务必保重,后会有期。”而后又再一揖,转身便回去了。
穆霓凰又是一怔,似乎觉得从那年轻人的话里模模糊糊感受到了什么,但是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后会有期?大概很难了。
这个钟先生,到底还是太神秘了。
穆霓凰一手扶着斗笠的帽檐,一边拾级而上。
离分手的岔路口不远的一株巨大的榕树下,魏静庵等人正牵马等在那里避雨,看到穆霓凰后,他们忙牵着马从树下走了出来。
雨点越来越小,几乎变成了若有若无的丝状。
并未多说什么,穆霓凰翻身上马,道:“下山。”
三四个侍从遂也都随她上了马。
最后转头远望了一眼那隐在青山雨雾中的颛庐,穆霓凰轻轻勒紧了缰绳,而后沿着南面宽阔的山路慢慢下山远去了。
衢州城。
客栈里,萧景琰一身苍色短打锦衣坐在桌案前,细致地打量着手里的的一个红褐色的小匣子。
那匣子长不过两寸,通身黄花梨木制成,匣面上堆雕着精致大气的云气纹,匣扣由青铜打造而成,在案头的烛火下泛着些细微冷淡的光芒。
屋外廊下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传来,那人经过敞开的屋门走进来,正要行礼时,萧景琰已道:“战英,你来看,这个匣子修的怎么样?”
萧景琰手托那花梨木匣子站起身来,列战英遂走过去就着他的手打量,而后道:“殿下,这单耘真不愧是鬼手匠人,这匣子半点也看不出之前的划痕了。”
萧景琰点了点头,嘴角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轻轻打开匣扣,翻起盖子,匣子中柔软棉质的凹槽里赫然躺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那珍珠莹润洁白,在昏黄的灯光下亦可见其夺目的悠然光华。
列战英有点讶异,道:“殿下把这颗珍珠也带来了?”
萧景琰几不可察地沉默了一瞬,而后道:“这个时节,总觉得还是要带着它出来才行。”
列战英疑惑地皱了眉,他尚没来得及想清楚,萧景琰已然关上了匣子,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列战英遂双手奉上一个折子,道:“回殿下,京城来的加急文书。”
萧景琰接过折子还没来得及打开,另一人已经走进门来,边道:“殿下!”
萧景琰和列战英看去时,却是靖王府的参将戚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