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九,夜。
崔琳琅明日就要启程回京城了,今夜似乎两人都没睡意。
云铮一直抱着崔琳琅,嘴唇在她额头处流连,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阿留,早些睡,养足精神,明日好赶路。”
“嗯。”
崔琳琅没说什么,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只是眼泪不听话,依旧从她紧闭的眼缝中流淌下来。
云铮像手上长了眼睛一样,立刻伸手轻轻抚干她脸上的泪痕。
“别哭,几个月嘛,很快就过了。”
云铮安慰崔琳琅,“真的是一眨眼就过了,你现在想想你来庭州一年了,是不是觉得很快?”
崔琳琅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想眨掉眼里的水雾。
“也没有那么快。”
一年够长了,足够她和云铮结为夫妻,又从陌生人变成如今这般。
云铮接着玩笑道:“等你回了京城过几个月要回来的时候,你又会觉得快舍不得回来了,你可不能真去了京城就把我忘了啊。”
虽然知道媳妇儿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云铮还是忍不住去想,要是媳妇儿真是舍不得回来了怎么办呢,他回京又回不去,那就只能在庭州干瞪眼了。
这样想着,他不禁将怀中人搂得更紧,心下告诉自已肯定不会的,阿留肯定是舍不得他的。
“阿留,我前几日已经写过信回家了,我告诉祖母,等你回京之后你就在自已家里住,定国公府那边,偶尔去看看祖母她老人家就好,要不要留宿都随你心意。”
这回回京,云铮自已是回不去,但是他让周高周远兄弟俩都跟着一起回去,除了路上的安危,还有就是京城定国公府里头的事儿。
他想着媳妇儿成亲之后也就在那儿住过一晚上,举目无亲的地方肯定不自在,所以他也提前写信跟祖母说过了,让阿留住在自已家里。
云铮甚至将可能会有人说闲话这事儿都想到了,他叫周远周高盯紧了,要是遇到有人说闲话的,也别自已动手,就去嘉荣郡王那告状。
告完状再去套人麻袋,实在不行就带上元焘一起去套人麻袋。
元焘吃了自已家那么多顿饭,也不能让白吃了,光吃不出力可不行。
崔琳琅不知道云铮写信的事情,闻言还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
她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事儿,她是觉得定国公府待着不自在,可怎么说那都是婆家,于理,自已回京了不去婆家住住肯定不好。
原本崔琳琅还打算回京之后崔家和定国公府两边都住的。
“谢谢,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
“你可是我媳妇儿,我不为你考虑为谁?你就在家里安心住着,放心,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谁要说你,你就叫周高把他嘴打烂!”
崔琳琅被云铮这话逗笑,不过她听到周高,便跟云铮说:“这回让周高跟周远都跟着我回京吗?那府里怎么办?要不让他们俩留下一个吧。”
周高周远是云铮身边最得重用的护卫,虽说后来一直就跟着她了,但是府中的护卫还是都归周高管着的,所以崔琳琅就想是不是就让周远跟她去就行,周高留下来。
“没事儿,我这人手足够了。”
云铮为了不让崔琳琅多想,还随口编瞎话道:“你不知道,周高周远他们双生子,有点儿不一样的感应,兄弟俩不能离开太远,离了远了另一个感应不到就吃不下饭了。”
云铮这瞎话说得一本正经,崔琳琅也没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