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姐妹两人抱头痛哭。
这件事过后,归云很快又找到了新的工作,但却是要晚上出去上班,有时候要到三更半夜才会下班回来。
严素奇怪是什么样的工作要这样晚?归云多番解释,她决不会走上歪路。
母亲的病有了起色,再多吃几副药就没事了。
虽然归云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可严素总觉得她的脸上戴上了一层面具。
渐渐地,严素觉得归云变得漂亮了,头发也烫了起来,会经常给她和母亲买好多的东西,。严素见到自己的新衣服,新鞋子,新书包,别提有多开心,还有好多好多她从没有吃过的零食,可是她却越来越担心归云,因为总是能在她的身上闻到一些淡淡的香气,有时候还夹杂着烟酒的味道,甚至听邻居们说姐姐在夜总会里上班。
她难过极了,虽然姐姐曾经有过解释,可她还是怕邻居们说的事是真的,于是对归云说,她不想上学了,不想让姐姐那么辛苦养家,供她念书,她也想像姐姐一样出去工作赚钱养家。
话一出口,归云便发了好大的火,第一次非常大声冲着严素吼了起来,说:“你十三岁能出去做什么?不好好念书,能出去做什么?谁跟你说我是在夜总会工作,我说了我是在饭店做服务生洗盘子,你要是不信,明天我就带你去看我洗盘子刷碗。那些客人去饭店当然要抽烟喝酒,还有一起工作的男同事也喜欢抽烟喝酒,我总不能叫人家不抽烟不喝酒。如果你放弃了学业,我这么辛苦为了什么?若不是为了你和妈能过上好日子,我早在乐天失踪的时候就一了白了了,何必还要熬到现在,时不时受着客人的骚扰。好,你不念书,随便,以后也像我这样,没本事,替人家刷盘子洗碗,受男人欺负,这样没出息地过一辈子。别念了,别念了。”
归云将严素的书包狠狠地砸在地上,将桌上的书本全扫落在地。
归云哭了,哭得很伤心。
严素吓傻了,再不敢再提不上学的事,默默地将砸落在地的书本一一收起。
没多久,她们从那间五六个平方的房子里搬进了一套小小公寓,虽然还是租的,不大,但再不用三个人挤一张床。归云和严素一间屋,母亲一间屋,归云依然上着夜班,那间房几乎成了严素一个人的。
一天,归云带回了一个年纪很轻的男孩子回来,约莫二十岁的样子,他叫江怀深。
他的脸上满是血迹,严素看着归云细心的将他脸上的血迹污渍擦净,为他上药。他黝黑端正的面颊上浮起了两朵红云。
事后,严素才知道,归云下班的时候遇上了流氓,是这位叫江怀深的男孩打抱不平,与流氓发生争执演变成了动手打架,才成了这副模样。
从那天以后,江怀深每天会护送归云回家。久而久之,江怀深成了她们的常客。
严素发现江怀深的目光总是会不经意地在姐姐身上逗留,有时候姐姐说和他说两句话,他还会脸红。
“你喜欢我姐,对不对?”严素直接挑明了问他。
江怀深怔了怔,一双幽黑的眼眸只是望着她,并未应话。
“我警告你,别想打我姐的主意,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幼稚。”江怀深只是冷冷丢下两个字便转身离开了。
严素气得浑身发抖,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吼:“姓江的,你最好别有求我的一天,哼!”
从那以后,严素发誓与江怀深誓不两立,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绝不出现。两人这样拔剑弩张,任凭归云怎么劝阻都没有用。
初中升高中毕业那年,一天放学,严素和两个同学约好了去图书馆找复习资料,为了方便,她们三个人穿小路去图书馆,谁知就快要到图书馆的时候,在巷尾遇上几个混混围殴一个人的惨事。
严素和同学吓得直往一旁缩去,生怕被伤及无辜。
那几混混见有人来,便收了手,为首的那个出声警告那人,如果再敢惹事就不是今天揍他一顿这么简单。
严素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个带头的混混,竟然是江怀深。
在离去之时,江怀深也看到了她,脸色一黯,低垂着头跟着几个兄弟离开了。
严素僵直着身子,一路被同学拉进图书馆。看着图书馆满排的书架,她根本无心要找自己所需要的那些资料,和同学打了声招呼,便背着书包飞快地跑回家。
归云还没有下班,严素决心等她回来。
凌晨三点多,江怀深护送归云回到家。
一进门,归云便看到严素一脸严肃地坐在桌前。
严素一看到江怀深,迅速拉过归云,指着他的鼻子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家,我们家不欢迎流氓。”
血色迅速地从归云的脸上褪去,她拉下严素的手,冷道:“素素,就算你讨厌怀深,但他是我的朋友,你不可以这样对他。”
严素指着江怀深说道:“姐,他是流氓,我今天亲眼看到他和几个流氓一起围殴一个人,他不是好人。上次他救你,说不定是他自演自导的一场戏,他对你居心叵测。”
归云咬着唇,皱着眉道:“怀深不是这样的人。”
江怀深淡淡地看了看盛怒中的严素,不想让归云为难,与她告别便离开了。
江怀深离开之后,严素又对归云说:“他是流氓。”
“他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