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流氓。”
“流氓也有好人。”
“流氓打人也是好人?”
两人激烈的争吵声将沉睡中的严母吵醒了,归云不想半夜吵醒隔壁邻居,扶着母亲回屋里睡下。
从那晚之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怀深送归云到住处楼下就止了步。为此,归云与严素冷战了好一段时间。
日子过得飞快,严素升了高一。一直以来,严素的成绩总是全班第一,人又长得漂亮,从初中时候开始,就有好多男生偷偷塞情书给她。到了高中,前赴后继的男生犹如过江之鲫。
因姐姐失败的婚姻,她自小讨厌雄性动物,孤傲的个性因而得罪了不少男生,为自己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
这天放学,她被几个男生围住,其中带头的高个男生是隔壁校的痞子,被她拒绝了很多次,因面子挂不住,今天找了几个兄弟来决定教训她一下。
那位痞子男生将她逼到了墙角,说是今天不亲她亲个够本,他就跟她姓。
她使劲全力推开那个男生,才刚跑几步就又被抓到了。与那个男生拉扯之中,她扭伤了脚,她害怕地用书包拼命地打那个男生,可终是螂臂挡车,很快地,她的双手被那个男生紧紧抓住举起。
那个男生得意地回头对身后的几个兄弟说:“你们给我看好了,我就要亲了。拍照留恋,角度可要照好看些。”
就在严素觉得绝望的时候,那个男生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而不得不松开了抓住严素的双手。那个男生刚怒骂了一声,可当看清眼前人的时候,立即噤了声,闭上嘴,两腿打着颤,和兄弟们灰溜溜地离开了。
严素万万没有想到救她的人会是那个被她大声叫流氓的人。
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书包,刚要起身,脚踝处那锥心的疼痛让她痛得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我背你回去。”江怀深好意地说。
“不用。”严素一口回绝,以手不停地揉着脚踝,试图减轻点痛。
“那你就蹲在这里慢慢揉吧。”江怀深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严素望着江怀深的背景,委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她咬着牙,站起身,一步一步挪地向前方走去。
江怀深走了几步,气得捏紧着拳头,又回了头,冲着她吼了一声:“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抱你回去,一个是我背你回去。”
“你这个臭流氓,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她的话音刚落,身体忽地一轻,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你这个臭流氓,放我下来。”
江怀深根本不顾她的挣扎,语气冷淡:“抱还是背?”
“……背啦。”严素无奈地应了一声。
江怀深背着她向她家的方向迈去。
第一次与男生靠得那样近,严素觉得胸腔之内那个颗跳得很快很快,脸也微微泛热。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那颗萌动的少女心就是在这一刻沦陷了。
受归云所托,江怀深即便是夜总会的事再忙也会像一个保镖一样,每天下课时间准时守在学校大门外,等着严素放学。
严素虽然还是讨厌他,但不再排斥他送自己回家,不过两人一前一后总是隔着好长一段距离。
高一升高二那年夏天,严素热得睡不觉,半夜拿着一把扇子站在阳台上吹着还算凉爽的夜风。
蓦地,楼下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吸引了她。隔得不远,她注目,竟是晚归的归云与江怀深。
她正想下楼去接归云,却看见江怀深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归云,声音似在哀求:“归云,我真的不介意。”
归云没有即刻挣脱开,声音带着些许无奈,道:“深,别这样。我大你整整五岁,算起来,你要叫我一声姐姐。你知道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我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儿子,等我人老珠黄的时候,你的人生才是最辉煌的时候。”
江怀深将脸埋在她卷曲的头发里,说:“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你觉得开心幸福就好。”他抬起头,“归云,相信我,我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那些客人欺负,不会让你吃一丁点儿苦。”
归云挣开江怀深,道:“深,真的别这样,到时候你就会后悔的——”
江怀深顾不得归云的挣扎,紧紧拥住她,双唇吻上她的。
立在二楼阳台上的严素,眼见着这番情形,心猛然间收缩了一下,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刺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莫明的有种失落的感觉,心中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什么似的。
她回到屋内,躲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江怀深亲吻姐姐的那一幕。那个流氓真的爱的是姐姐,是她的亲姐姐,有那么一刻,她开始嫉妒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嫉妒自己的姐姐,那个人是一个流氓,是她最讨厌的流氓。
归云并未接受江怀深的爱意,而是淡然地推开了他,进了屋。
从那天之后,江怀深没有再去学校接严素放学。
严素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是在看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