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只是觉得宗主无论怎样,都好。”梵楼难得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口——即便迟钝如妖修,也知道,若是当着沈玉霏的面,说出“可爱”二字,怕是会被赶出临月阁的。
但就算是不说“可爱”二字,梵楼也被郁闷的沈玉霏赶下了床榻。
“本座就不信了!”沈玉霏叼着床帐,将梵楼隔绝在外,气咻咻地游回床榻中央。
……他的蛇身看起来的确纤细。
尤其是趴在宽敞的床榻上。
沈玉霏为人身时,还不觉得自己“纤细”,即便与梵楼相比,他的身形算不得强壮,但好歹算得上“修长”。
为蛇时,则不然。
()小蛇铆足了劲儿,又开始抻蛇身。
“嘶嘶——嘶嘶——”
沈玉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蛇身抻长,颓然瘫软在榻上,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露出了颜色稍浅的蛇腹。
其实,不用梵楼说,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变成前一任白矖的模样的原因。
他是人修。
人修与妖修,本就不同,若不是梵楼成了螣蛇,他怕是连蛇身都变不出来,如今能化为一条小蛇,已经是机缘了,怎么能强求,蛇身的长短呢?
可沈玉霏当了多年的合欢宗宗主,习惯了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人,让他以蛇身出现在众蛇妖面前,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他难受。
“本座不信邪。”沈玉霏喃喃自语,眼里闪过一道厉色。
他运转着身体里的灵力,不断地尝试,试图将身体抻长。
如此一直努力到后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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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重新瘫软在榻上,眼睛因为疲惫,蒙上了薄薄一层水雾。
……他还是小小一条,看着格外不起眼的蛇。
沈玉霏憋闷地吐着信子,无声地游到了床榻边。
只见半透明的床纱被一颗小小的脑袋拱了开来。
沈玉霏顶着雪白的床帐,探头望向倚在床尾的梵楼。
梵楼已经化身为人,抱着那柄闪着血光的残剑,闭目养神。
“嘶嘶……”
沈玉霏又忍不住往梵楼的面前凑。
梵楼似有所感,当沈玉霏游动到身边时,伸手将他接到了怀里。
“阿楼。”
红光一闪,沈玉霏化身为人。
他趴在梵楼的怀里,懊恼道:“本座会不会被笑话?”
梵楼修长的手指顺势滑进沈玉霏的墨发,轻柔地滑动。
妖修想到他拼命抻长身体的模样,眼底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但这一回,梵楼很好地将笑意掩藏在了心底:“不会。”
“怎生不会?!”沈玉霏不信,艳丽的眉宇间涌动着戾气,“那些蛇妖若是看见,你的白矖是这般模样,在背后不知道会如何笑话本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