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你一定很奇怪,我谈这些事情做什么?我再告诉你我方才为什么会提到海明威。因为海明威告诉我们一个很清楚的理念,就是“为谁而战?为何而战?”海明威是美国人,却跑到西班牙参加西班牙内战;人家不要他来当兵,但他自愿免费帮人家开卡车;当炮弹打下来时,每个人都躲到桌子底下,他却安然地坐在那里吃鸡腿。这么勇敢的一个人,是因为他知道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部长,“国防部”现在都在搞什么?你告诉我你自己知道为谁而战、为何而战吗?如果说,为了保卫台湾领土而战,那“国防部”就应该把钓鱼台收回来;如果说是为了要保护台湾的海权而战,“国防部”就应该向日本要回我们的海权;你敢不敢?“国防部”敢不敢?将军们敢不敢?你们是干什么的?胆小鬼!
李部长杰:“国防部”做什么事完全都依法行政,你###骂的什么,我也不一定要照着做;问题是我做什么事都要有依据,像方才委员所提的保卫海权等等,是整个政府的事。
李委员敖:请你看“国防部”组织法,那是政府的事,但你就不是“政府”吗?你不是替“政府”在保卫国土吗?你在胡扯!
部长,你不要再跟我辩,你会输,不要辩!态度保持友善,我们就结束询答。我是好好地跟你讲,你把谢大宁的案子好好考虑一下,撤回诉告,表示对民间的友好,不要……
李部长杰:我曾经跟部里提过,要他们去谈谈看,表达善意,看能不能了结?今天既然委员这么说……
李委员敖:你们没有去做。如果要做就要承诺。
李部长杰:你这样讲我就不一定做了。
李委员敖:你什么意思?是存心跟我对着干吗?我讲了你就故意不做?
李部长杰:因为你用这条理论来推,推到最后就要我做,那我……
李委员敖:难道我所说的不是正确的理论吗?你们告谢大宁“侮辱官署罪”,这条罪名是北洋军阀的观念,亏你们还整天大喊要消灭军阀,怎会做法自相矛盾呢?
李部长杰:对,但“侮辱官署罪”这条法律还在。
李委员敖:没错,但你们可以不用,为什么要用呢?
李部长杰:我这次还书给委员,送东西时预备跟委员说一段话的,结果李委员却弄成这样的场面。
李委员敖:这是最好的场面,为了取得公证,我把笔交给主席。
李部长杰:其实很多事,从看历史就可以借鉴,并作为未来的教范;但未来的事情就不一定完全合乎历史。
李委员敖:不要说了,你说的都是废话。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两支笔已有笔店愿以万收购。若真要卖,我们可能还可以提高价钱,因为有的人是很爱笔的,像邱义仁是笔的收藏专家,卓荣泰也是专家。不过,报告主席,千万不要卖给坏蛋邱义仁,除了他之外,别人都可以卖。
部长,不要再讲了,你要好好做,我会盯着你,辩什么?不要辩了,你辩不过我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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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质询,会议及提案内容是“邀请‘国防部’部长李杰,‘行政院’‘主计处’副主计长陈庆财,‘财政部’政务次长李瑞仓报告‘2006年至2010年国防财力预算’”等。
一开始我就赶副主计长和“财政部”次长下台,就因为他们还在主张用“特别预算”来军购,与“国防部”一个鼻孔出气,所以我就把他们三角联盟切开,逼“国防部”孤立。
至于质询中谈到我借给李杰那本书,书名是“American Policy toward munist China─The Historical Record: 1949…1969”。
“国家安全局”对我下毒?
“国家安全局”是一个神秘的单位,当年成立时炙手可热,主其事者是陈大庆上将,整我们异己分子,无役不与。后来这个衙门愈变愈弱了,原因是它“家法”不太好用了。“家法处分”受到了限制,内控能力就减弱了。到了李登辉主政,跟“国安局”的关系,迥非蒋氏父子的主奴关系,能力更减弱了。对这种衙门,“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八字论定而已。它的局长宋心濂裸毙中国大饭店地下室后,殷宗文继起,所作所为,悉以非法为李登辉搞钱为要务。殷宗文最后因病下台,丁渝洲继起,细人细务,蔚为局风。2000年所谓总统大选,由他分别向五组候选人马做简报,向我也演出一番。丁渝洲下台后,到我书房来拜访,透露李登辉拿钱却耍赖,责任都推到“国安局”局长头上,###亦步亦趋。他委婉问计于我,我说你的麻烦不止一方面,连宋当选后,也会追究你助纣之罪。他问怎么办,我说除了你先写书和盘托出真相以自保外,没有什么法子了。后来他果然出版了《丁渝洲回忆录》,有所揭发。我到“立法院”后,根据此书线索,追查不绝。这时局长是薛石民,细人细务之外,更唯扁是从,“国安局”变成了“阿扁保护局”、“李登辉掩护局”。这种局务,当然过不了李敖这一关,所以被我盯住。最成功的是,逼薛石民追回李登辉贪污的“台综院”的钱,和###贪污的罗太太的钱,薛石民都配合了。
我在“立法院”,不肯收官员或公家单位的礼,有时东西送来,退不回去,我就汇钱过去,自来水公司、台北“故宫博物院”、“国防部”史政局等单位都收到我的汇票,表示盛情可感,但我照价付费。有一次“国安局”送了盒水果,没及时退回,我乃请小常小龙(赵锦龙)到中央菜场,买了2000元香蕉,有两大筐,送到国安局。并告知是礼尚往来,香蕉大家可分吃,男职员每人一根,女职员每人两根。
还有一次,陈境圳告诉我,“国安局”私下派人送办公室每人过年礼金3000元。我不动声色,悉数汇回,弄得薛石民大窘。他出面请我在来来12楼吃饭,说:“###啊,每人3000元,3000元能收买谁?你太认真了。”我说:“3000元的确谁都不能收买,但3000元可以投石问路,说明你能收下3000,就能收下3万,将来说不定有什么有关李敖的事,你们‘国安局’就有管道了。”
还有一次,“国安局”请“国防委员会”的“立委”们到阳明山局本部视察,中午以便当招待,我坐在薛石民左侧。便当送来,每人一盒,我却半认真半开玩笑要求与薛石民互换,表示慎防中毒也。薛石民笑着同意了。不料便当下肚,肚里怪怪的,好一阵子。我后来想:一定是厨子要毒他们局长,可是没毒到,毒到###了。
薛石民伴君如伴虎,突然被###拉下台。我送一本书给他,表示不忘。他打电话来感谢我。这位上将特务头子的生涯自此告一段落。
我质询薛石民的记录,颇可警世,我集中附在后面。
安全不是黑暗作业的护符
2005年3月14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家安全局”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