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顿,似是没想到,她误会到这个地步了。
“不,不是的,”柏舟说,“我会向你求婚,但不是今天,我是想给你看这个。”
他放下手,光线争先恐后地刺激她的眼球,眼前有一瞬的发花,待适应了亮环境,她看清墙上挂着的那幅大幅油画。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捂住了嘴巴。
她认识它,那是当年他在天台上画的那幅。
与当年不同的是,它用画框和有机玻璃做了装裱。
墙面涂抹成浅绿色,而画面之中,也是大片大片的绿色调——
春水之上,一艘木船载着一名少女,她展臂而立,衣袂翻飞,自由得似鸟儿,背后是春色蔚然。
“这是,”孟水意看向柏舟,“我?”
“这是我们。”
“你是画了多久,为什么现在才……”
柏舟回忆着:“五年,还是六年,这期间,我只画了这一幅。”
画得太艰难了,没有空闲是一方面,每次提笔都不知如何下笔又是另一方面。
很多个失眠的夜晚,万籁俱寂,他就到这间房间来,连周姨都不让进来,也就是何无忧曾无意见到过一次。
每每看到它,都会开始想念孟水意。
思念如山洪,将他淹没。
这是他职业生涯里,画得最慢,也是最久的一幅作品。严格意义上,它才是他的封笔之作。
涂涂改改,增添细节,总觉得不够好,不及他心中的孟水意半分。
它是无数个小时,以及无数的心血所构成。
一直到如今,才终于将它送出手。
“这才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觉得值钱吗?”
孟水意连连点头,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欲落不落的,“千金不换。”
柏舟俯低身来抱她,轻啄着她的眼皮,“水意,伊萨卡一年有一半是冬天,而我一年有三百五十天在想你。”
那寥寥几天,是他们难得能相处的时候。
孟水意主动倾过去,和他抱着接吻,眼泪终于滑落,濡湿他们微微干燥的嘴唇,咸腥弥漫。
“开心也哭,不开心也哭,不如多留点到床上。”
她气笑了,拍了他一下,“烦不烦人呐你。”
柏舟再次啮咬着她的唇瓣,继而变成大口吞噬,和她的小舌缠弄不休。
他突然松开她,弯下腰,将她抱起,放到一旁的沙发床上。
说是床,其实是沙发下有块隐藏的金属架,可以拉出来,上面放了抱枕和薄毯。看样子,是有人睡过。
“我有时就会睡在这里。”他说,“看着它。”
有时隔几个月,隔半年都不去画它,只是这么盯着看,仿佛她会如画中仙一样,翩然来到他面前。
“这幅画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