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娘却笑。
“何必呢。”
“丞相如今满大街寻巡查检,能挑我家的错,便能挑着满长安城所有人家的错。”
“凌驿淮身为当朝御史大夫,却为人凉薄,始终只知独善其身。想来这满城之中,他也未曾结下多少善缘。如今他与丞相彻底闹翻,满朝文武中多的是想看他倒台之人,或许他会比我家更早败在丞相手里。”
这么多年来,虽李七娘一直面对的敌人是丞相孔思淼,始终防止被他所杀。
可实际在她看来,最该死的,便是凌驿淮。
像他那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自此之后,她家所有事情都开始有序行进。
她家在域外行走的所有商队,都一头扎进匈奴各部落,去寻那件传世宝藏。
沛郡附近的所有行商伙计都洒进各处黑市,很快就打听出当年大批普通金折价流入的消息。在与她家多年合作的众位布庄成衣店铺掌柜伙计的漫天关系网帮助下,他们不但在黑市寻到了当年经手折价换金的所有中间人,更寻到了当初帮助何元白将冥金重制成普通金的工匠伙计。
为保这些人的绝对安全。
李七娘并未让他们独自上路来长安,而是派出了两支护卫队。如今正在去接应他们的路上。
也正是为此,使华容拜入她家做嗣子事,始终不能定下来。
甚至郭原纬还要安排人在李姚两家间来回挑唆,使他们两方争执不下,使事情越闹越大,叫丞相心生顾忌,不敢顶风作案,对她家出手。
期间,陈白安好几次叫丫鬟来,邀李七娘到谢家坐坐,又吵闹着要回来陪李七娘,都被李七娘拒绝。
为防她不高兴,李七娘还特地从华容那里搜罗了几个机关玩件,给陈白安带回去。
只叫她将拼好的锁送来,才能到她家小住。
刘家也曾有人来。
许以重金,要向杏儿求一把双面绣团扇。
事情报到李七娘面前,她但笑不语,什么也没问,只加紧赶制了一把正面麋鹿,背面盛放芍药的团扇交出去。
之后,李七娘便一直专心吃饭,专心睡觉。
只等一切事起之日,能以全盛精力应对。
可就在如此蓄势待发之际,她家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到太子冼马凌蓦尧这个称号,正倚着软榻发呆的李七娘瞬间回神;旁边一直伺候着她茶水,替她温酒的小寒与杏儿,也都停下了手中动作。
便是来传信的郭原纬,都是满脸不可置信表情。
“莫非真叫女公子料准,御史大夫比我家更早败在了丞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