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他又在疑惑这个世界的本源问题。
也从来没想过这个本源里会掺杂爱情。
但这些问题都不是他现在想关注的,他现在只想等迟燎醒来,醒来一个19岁的迟燎。听他逼问,然后告诉他,他没有觉得房间里的场景可怕,他也爱他。
他像条鱼从他松松绕着的臂间爬出来,坐正,推了下迟燎的肩膀让他仰躺,方便他待会儿给他解领带和纽扣。
但他没想到手指轻轻一点迟燎就被推动了,沉重的山今天却像面旗,脑袋往另一边侧去。
房间昏暗而安静,只能听见雪声。他的脸刚好投进窗外城市光射进来的角度,平静安和,也苍白潮湿。
应云碎忽的一愣,心跳空了一瞬。
明明开窗透了好一会儿的气了,此刻他却觉得房间的酒味重到恐怖压抑。
事后他回忆起来,感觉这更像一种直觉,一种多次进医院的直觉。他甚至没有尝试拍打他或把他叫醒,颤抖着手直接就打了120,这才看见深蓝色的领带褶里藏着几粒呕吐留下的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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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阿斌打道回府,和助手清理餐桌上的残杯冷炙时才发觉迟燎那块儿烈性酒瓶的数量已经能达到致死的级别。
心里暗道不妙,觉得得再回一趟酒店。
又给蒋龙康知会了一声,说他家公子可能会酒精中毒。
蒋龙康的反应有些出乎他意外,放心地说:“不会的,他从小到大醉都没醉过,这点比我强!”
卢阿斌细品了这句话两秒,从小。
蒋龙康端起有些担忧的父亲模样,喊来自己的秘书:“你跟着卢大厨一起去看看小玉,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情况就是,酒店前台说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卢阿斌让秘书给蒋龙康发个消息,秘书说道:“进医院看看情况再说吧,万一只是打个吊水啥的,没必要发给蒋董。”
“那是你家boss的儿子,点会冇必要?”卢阿斌不可思议地反问。但秘书好像听不懂他半普半粤的特色口音,没有搭腔。
到了医院,在急诊的走廊,卢阿斌看到了给迟燎打电话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眼就能确定那人就是迟燎的“媳妇儿哥哥”。听筒里的声音只能配这么一张冷艳又有些风|情的脸。
面对他们的到来他也很冷静,臂间还搭着迟燎的西装,但卢阿斌能看到他偏浅色瞳孔里的惊慌害怕。
正好这时医生出来,三人围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