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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念头（第1页）

第126章念头

东京文京区。

封魔宅位于高楼中间，除中午外，四季都没有阳光直射，因此略显阴森，四周布置着大型退避结界，即便是在高楼中居住的市民，也无法注意到这座占地颇大的古宅。

外部只有一条狭窄小巷可以入内，完全没有昔日天原组该有的威仪。

不过从阴阳师的视角看，封魔宅妖气浓重地简直令人反胃，天原组枝叶被修剪大半，但主要干部依旧保持着不错的战力，这枚棋子留下的作用有很多，最关键的就是帮正统做一些违背道义的事情。

封魔宅庭院走廊，牧云和滑瓢坐在木板上，对方是个小老头形象，躯体看起来枯朽瘦弱，这点实际也没错，这位曾经的妖怪首领如今只剩下殊死一搏的力量。

以镜花水月的大成境界为依托，来倒映自己鼎盛时的状态换取力量，不过梦幻终将迎来破碎，花谢月落就是消亡之时。

庭院的枯树边，一位身穿青色袈裟的壮汉正在弯腰锄地，缠在脖颈上的巨大佛珠来回晃动，他是大妖青坊主，滑瓢麾下六妖将之一，百鬼夜行时，两位妖将战死，一位在事后离开，现在就靠青坊主在内的三位撑着门面。

“我这次来是想复刻你的天赋能力。”

“自便。”

滑瓢咽下茶水，将灰色陶杯捧落腹前，姿态像极了满脑子想着该如何度过下午的老人。

牧云颔首，羊皮纸静静燃烧，灰烬没入身体消失不见。

事情简单到近乎怪异的地步。

滑瓢侧头挑了挑眉毛，笑着说了句：原来真能做到，然后便将头转回去，远远盯着自己的孙子在池塘里捞鱼。

常人说这样冒犯的话当然是死路一条，不过对方是氏族家主，正统的代言人之一，自当随意，旧时的妖怪首领对细节懒得探究，他更关心晚上能不能喝两口陈酿。

“你在步入死亡。”牧云用藤蔓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摇椅，他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做，阴阳寮那边有宁婉璃盯着，而自己身体还处于恢复末期，日常修炼要再等几日。

“不碍事。”滑瓢轻声回答，“我的孙子是半妖，我其实很愧疚让他未知事情全貌就做出了牺牲，等我死后，天原组解散，青坊会带着他远走，上学工作，过完普通人的一生。”

半妖在妖怪社会中没有任何权力，经常遭到歧视，就算力量能媲美大妖也不受同级待见，这是根本的阵营问题。

滑瓢让自己的孩子娶人类女子，意味着彻底断送了天原组的未来，这也是正统和阴阳寮多年来未曾过于逼迫的主要原因。

时间能带走一切，自毁心脏后，滑瓢的寿限越来越近，寿命不仅仅代表生命力，还有灵魂的命数，生死乃天地之理。

“我谨代表个人前来，并非是为正统而试探你的态度。”

滑瓢不做回答，如今这份局面是自找的，但是他不后悔，以当时天原组的盛况，举行百鬼夜行乃大势所趋，风摧秀木，只有妖王才能带领大家继续走下去。

可惜，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他此刻半死不活即是代价。

两人安静地晒着太阳，牧云没向滑瓢请教镜花水月的技巧，对方愿意教，他也不会学，授道解惑最容易埋下伏笔。

半晌，一个挽着裤腿的小男孩跑过来将手里的鱼扔进滑瓢怀里，视线瞥见牧云，他问道：“爷爷，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