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公,说是从天津卫水路下来的。”
马永成起身道:“不是说天津卫没有船了吗?”
再问眼前的东厂番子,看他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马永成快步走到屋外,喝问道:“杨轻现在何处?”
“回公公,杨帅多半就在津南东面的海上。”
马永成黑着脸,又道:“咱家在这里累死累活,他杨轻就这么把沈兆雲拿下了?”
“是……是的。”
“是什么是!是你们和咱家说天津卫没有船了。”马永成抬脚踢倒眼前这个东厂番子气不打一处来。
“马公公,我们看了天津卫确实没有别的船,那沈兆雲为了逃命,早就将别的船都砸了。”
马永成停下拳脚,又觉得这话没有问题,随后又道:“传话下去,休整一番,明天开始将津南各个村寨的作乱人都给咱家拿下。”
所谓作乱,都是那群帮着沈兆雲做事的民兵。
沈兆雲被拿下之后,津南乱成了一片,逃命的人不少。
翌日清晨,天刚亮,马永成就急忙忙带着来到了津南的海边。
本来这个时节出海捕鱼的人应该是最多的,可因为沈兆雲,锦衣卫与东厂,这里的村民都不敢去海边。
马永成带着东厂的人,在海岸边等着。
当天光完全亮堂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远处海面上飘着一艘船。
马永成站起身,看着远处的船只使劲挥手。
甲板上,牛三手拿着西洋望远镜,瞧见了岸上的人,他连忙道:“杨帅,岸上的人是马公公。”
这单筒的西洋望远镜,也是牛三在沈家的船上搜到的沈兆雲这艘用来逃命的船上有不少的宝贝,还有一些上好的丝绢,甚至还有五杆火铳。
杨轻道:“靠岸,接马公公上船。”
牛三也大声道:“靠岸。”
船只缓缓朝着岸边驶去。
小卓坐在炉子边正在煮着开水。
主仆两人都有些着凉了,小卓时不时就会轻咳一两声。
其实在天津卫淋了一夜的雨水,天一亮就湿漉漉赶来津南,又被海风吹,衣衫湿漉漉的。
如今在船上好不容易可以休整,放松下来之后,再壮实的身体,也禁不住这般的风吹雨淋与劳累。
好在现在休息好了,小卓捧着热茶壶,倒上一碗热茶,“少爷,喝茶。”
话音刚落,她又轻咳了两声。
船只缓缓靠在岸边,船夫一脚踩着甲板,一脚踩在岸边,提着绳子拴在了岸边的木桩上,船也因此稳住了。
马永成脚步匆匆上了船,来时是一直板着一张老脸的,现在见到锦衣卫还要摆出一张笑脸,朗声道:“杨帅!”
“马公公,多日不见,喝口热茶?”
马永成摆手道:“喝茶倒不必了,倒是多谢杨帅将沈兆雲拿下,帮咱家解围。”
杨轻道:“那也不用言谢,虽说本帅与马公公有过节,可在立场上大家同仇敌忾。”
“对!”马永成朗声道:“咱家自然是不能放过那些贪官污吏的。”
牛三瞧着马公公与杨帅谈话,好似有一种一笑泯恩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