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儿臣背叛?”
依拉勒呛咳着撑起身子,脊梁骨撞上蟠龙柱发出闷响。
淬着寒星的眼眸,死死咬住皇帝的身影:“父皇当初不也为了个女人,背叛我的母后吗?”
皇帝瞳孔骤缩,龙靴重重踹在依拉勒心窝。
男人像断线纸鸢撞在青铜香炉上,金丝楠木底座应声裂开蛛网纹。
皇帝眼尾褶皱里,藏着二十年都化不开的阴鸷:
“你母后在中宫好端端坐着!”
皇帝抓起案头玉玺狠狠砸来,玉玺砸得青年额角渗血,血珠顺额头滚进他剧烈颤动的睫毛。
皇帝怒喝:“那个漠北来的疯女人算什么皇后?她是废后!”
依拉勒染红的手指抠进地砖缝隙,生生掰断半片指甲。
他突然低笑出声,染血的睫毛掀起时,露出底下两簇幽蓝冷光。
“没有外祖父的军队支持,您这皇位坐得稳吗?”
皇帝松弛的眼皮下,灰蓝色虹膜骤然一紧。
“放肆!”
玄铁鞭破空抽来,却在即将触到依拉勒的咽喉时,被他染血的手攥住。
依拉勒踉跄站直,脖颈绷出青筋的弧度,像极了当年吊死在城门上的漠北王。
“您总说与现皇后青梅竹马?那为何大婚当夜要掀我母后的盖头?”
“儿臣是怎么出生的?也是母后强迫的你吗!”
“住口!住口!”皇帝大声呵斥,他慌忙在四处找寻。
从侍卫身上抽刀劈来,刀刃擦着依拉勒耳畔削断一缕头发。
晨光穿过断裂的发丝,映出青年赤红的眼眶——
与二十年前的漠北公主如出一辙。
皇帝握刀的手忽然发抖:“朕最先识得的是皇后!若不是你母妃横插一脚。。。”
依拉勒大吼道:
“横插一脚的是您!您不爱她,为什么又要为了权力娶她?你知不知道你害了我母后一生!”
“当年秋狝遇刺,是母后替您挡了淬毒的冷箭!”
“您搂着昏迷的现皇后说若她死了朕绝不独活时,可曾想过母后腹中还有三个月大的孩子?”
“你知道她当时有多痛苦吗!”
男人每说一字,眸中光亮就越暗。
蟠龙柱投下的阴影里,皇帝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快意:
“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那是她自找的!漠北蛮女就该。。。”
话音未落,依拉勒突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