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窗外呼呼地吹,衬得房间里安静到吓人。
这一句话,是在寂静里炸开的平地惊雷。
是人,就都有七情六欲。
他封寒北也一样会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爱恨在心里交织成一团乱麻。
他同样无数次想过,要彻底将不该残留的感情全都抽离,却不知道,它们已经在心底扎根,疯狂蔓延生长。
随生命漫长,随黑夜茁壮,在秘而不宣的心底躁动不安,却还一次次的自欺欺人。
看着我的眼睛,封寒北归于平静,“到了现在,我已经不想再欺骗自己了,我从来就不是个绅士,不是个好人。”
他要遵从自己的心,从心所欲。
我双眸骤然紧缩,怔怔地看着他,连嘴巴都微微张开。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突然盖上了我的双眼。
温热的,凉凉的,居然在微微颤抖的掌心。
“……陈荼,别看我。”
一张床上,咫尺之外,而封寒北不愿看着我的眼睛。
失去了视线所及,我只能利用听觉,触觉,感觉,导致每一个毛孔都向他看齐,柔软而焦急地等待男人的靠近。
接下来的话,那些他不能当面说起的话……一定很重要吧。
掌心里,女人也在不自知地颤动着眼睫,扫过一阵胆怯的痒意——
她也紧张着。
这一认知,让封寒北意外地浑身灼热起来,呼吸也变得很急促。
寒夜里,男人褐色的双眸逐渐变得深沉,渐渐涌出了黑色的气息,占据了整个瞳孔。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也不必带到天明。”
“陈荼,我要承认,我曾做过很多在你看来很差劲的事情,但是坦白说,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只要是能够留下你,我无所谓什么手段把戏。毫不客气地说,我常常会有这种念头——将你打断四肢,绑住铁链,永远锁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抹掉存在于世界上的痕迹。”
如此这般,才好叫做万无一失,才不必患得患失。
听着封寒北越来越低沉痴迷的吟语,我从骨头里打了一个哆嗦。
他敢说,证
明他真的想过,也真的敢做。
紧紧捏着被子的一角,我按捺下逃跑的冲动,后知后觉地开始懊悔——我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封寒北最近这些时候表现得太正常,好到我都忘了他有病。
那句在玻璃瓶隐藏的话,不是个小小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