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张澍却闻到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他眼神微动:"
公主近日碰过什么香?"
楚不疑一怔,随即笑得更灿烂:"
你的鼻子怎的比我那望仙还要灵?"
望仙是她养在长乐宫,养尊处优的狗。
身旁的马踢踏着蹄子,有点不耐烦,不知主人聊啥能聊那么久,平日纵马的威风被望仙吃掉了。
她安抚得顺了顺马儿的鬃毛,又对着张澍说:"
你以为是什么香?"
张澍后退了一步,与她隔开了些距离,楚不疑不恼,还觉有趣地跟上一步,亦步亦趋。
眼看张澍就要靠到又高又厚的朱墙上了,楚不疑才停止了脚步。
张澍作揖,“臣对香没有研究,只是这味道刺鼻,公主还是少用为妙。”
“哦,”
楚不疑闻了闻自己的手腕,而后抬眼瞧他,“怎么?张大人关心本宫啊,我们才见第一次面,你就倾心啦?”
张澍呵笑了一声,“臣岂敢。”
“没事啊,你不敢,本宫敢,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就不妨再说得更敞亮些。”
“本宫对张大人······很是心悦。”
官道上一片死寂。
几个路过的宫女吓得险些打翻了茶盘。
晴雅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事到如今,公主做什么事,她都觉得正常啊,因为她是宁真公主啊。
张澍的眼神变了变。
他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张扬的少女,从她鬓边正放得恣意的梅花,到腰间叮当作响的铃佩,最后定格在她明亮的眼睛上。
"
公主别说笑了,臣先行告退,不扰公主策马。
"
他转身就走。
楚不疑也不追上去,只是抱着手臂好以整暇地瞧着他飞扬的衣袖。
“原来阎罗走路真的带风。”
嘀咕了一嘴,她翻身上马,对着晴雅说:“今日不乱跑了,回宫。”
长乐宫的梅园里,千株红梅映着积雪怒放,宫宇和梅树交错,九曲回肠。
金丝楠木的亭台楼阁间,侍女们捧着鎏金香炉穿梭其中,炉中燃着价值千金的龙涎香。
楚不疑斜倚在汉白玉雕花的凭几上,十二幅金线绣牡丹的裙裾铺展开来,像一朵盛放的富贵牡丹。
牡丹是大燕的国花,能将其绣于衣衫又穿在身上的女子,屈指可数,十二品牡丹,更只有两种身份,皇后与公主。
换了身衣服的她,与方才策马的英年又是两种不一样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