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月倒是不介意少年的莽撞,敢爱敢恨,确实要比一些伪君子真挚许多。
祁连不知她心中所想,心里头惦记着旁人,匆匆与祁钰说了两句话便告退了,祁钰望着他的背影直叹气,“这小子,忙里忙慌的也不知做什么去?”
兀自嘀咕一句,祁钰才扭过头来眉开眼笑道,“小舅母,改日来公主府玩呀。”
沈星月点点头,目送祁钰离开。
眼神平淡的看向祁连消失的方向,神色微顿,片刻又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同身侧的素桃道,“王爷和长公主殿下交好?”
素桃是王府内的丫鬟,知事要多一些,闻言便回道,“王爷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与长公主年岁相差甚多,或许大长公主只是出于姐弟情分才来照料一二的吧。”
独孤辰回京不久,既是炙手可热的护国将军,又是双腿残疾的尊贵王爷,陛下对这位残疾王爷的态度很是微妙,既默许独孤辰的亲兵在城外驻扎,却又为他安排了一桩婚事。
沈家的大小姐,其父镇国公沈怀良还是太子一方的人,此举究竟意欲何为,恐怕也只有皇帝本人才知道了。
王妃是个没露过面的嫡女,新嫁入王府不久,不仅官场之人在望风,就连这些官眷们都得好生掂量掂量,这残王妃究竟能不能结交。
唯恐行差踏错,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人都有趋利避害之能,这也算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正想着,后院池子旁密集的人群之中陡然传出一阵惊慌错乱的呼喊之声,引得不少人侧目看过去。
甫一抬眼,只见那池塘旁边的人群连连后退,中间猛地空出一个大的缝隙。
高台够高,站在上面能看的一清二楚,那人群之中围着的,显然是个人,身上的青褐色粗布衣衫哗啦啦的往下流水,在青石板路上湿了一片,好似是方才落水之后才爬上来。
不少人纷纷围拢上去,但又不敢靠的太近,毕竟那落水之人好似有些不正常,他双目圆瞪,眼球上布满血丝,好似是要生生将眼睛给瞪出来似的,脸上表情似是痛苦又麻木,身躯呈现一种后驱的僵直性。
周围的官眷小姐纷纷拿着帕子掩住眼睛,不忍再看。
左御史唐夫人听了仆从的禀告,连茶都赶不及喝完,急匆匆的去了池塘边。
脚步走的急,一下子拨开人群进去,同那倒地不起、身子抽搐的家仆来了个脸对脸,登时双眼一翻,没给晕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接了一句话,眼睛左右看去,“我看呐,这就是中邪了。”
这话颇有针对性,在场众人都知道前段时间那沈家刚出了一段中邪的事,这事可不好说,说不定,是沈家的人将灾祸邪物给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