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举想来并未征得陈逊允许,毕竟眼下陈逊最迫切之事是攻下巍州城。
若能拖延至援军赶到,詹云便会因一时冲动贻误战机,战时换将必会动摇军心,也能为巍州军争取喘息之机。
他以矛杵地,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就被陆宾喊住:“副将军,詹云不过一偏将耳,怎堪与您对战?由我先去会会他!”
陆宾是背后受伤,虽易牵动疼痛,但不像其余两位偏将伤在手臂,影响挥刀出枪,他也知李承落败便无回旋之地,自己能拖一时是一时。
詹云见陆宾单手持长刀,拍马至阵前自报名号:“巍州偏将陆宾陆嘉彦在此与尔一战!”
“怎的?主将不敢出头,派你来送命?”詹云鄙夷道。
“你若唤陈逊逆贼至阵前,我主将自会应战。只怕那陈逊老迈,上不得马、挥不动枪,只敢缩在后头!”陆宾讥讽道。
詹云怎能忍受他这般侮辱待己有恩的陈逊,立时纵马持长枪向陆宾袭来,城楼上远观的众人无不悬心。
只见詹云将红缨长枪猛地搠向陆宾头颈,陆宾只得向后倾倒躲避,背伤撕扯疼得他直切齿。
詹云见一击未中,曲臂收回长枪再刺向其怀中,陆宾趁机以刀背避开枪头,一夹马腹,想错开身位赢得喘息之机。
可詹云猜中他用意,回身便是一枪刺向陆宾的马腿,马吃痛受惊,陆宾只得勒缰稳住马,詹云立时掉转马头向他袭来。
李宣威远远看见陆宾招架了两枪,马的步子都有些踉跄,蹙着眉头喃喃道:“下马,下马!”
陆宾也想到弃马反击,可詹云求胜心切,招招儿狠厉,逼得他毫无余地,索性深吸一口气屏住背痛,双手持刀拼尽全力横砍詹云胸膛,总算将其逼退片刻。
他趁机下马,挥着长刀直劈詹云战马的面部。雍州并无铁矿,即便是将领的战马也并未像巍州铁甲飞骑那样面面俱到,面部并无铁甲片制成的“马面帘”遮挡,乃是弱点之一。
詹云连忙出枪,勉强挑开了陆宾的刀刃后起了杀心,一提缰绳令马扬起前蹄,欲以马踏其身。
既决意下马,陆宾自然料到会有此险境,他并未后退躲闪,反而冲向前去,屈身跪下举刀刺向最为脆弱的马腹。
他身负重甲,又在千钧一发之际,猝然行此动作倍加艰难,在嘶鸣声中马匹轰然倒下砸在他身上,那一刻他腰背似乎已被折断,恍惚间甚至听见膝盖碎裂的声音。
詹云虽摔下马,但仅是胫骨有些疼痛,并无大碍。他见陆宾半个身子被压在马下,冷笑着提枪绕至他身边欲取其性命。
城楼上的人们纷纷抽着气,有的人不忍看,直接背过身去。
陆宾的耶娘还跟着熹平在附近民居中忙着为守城的军民烧饭煮菜,林雪青念及此不禁掩面泪流,不知该不该立刻奔去告知他们……
“住手!”
一人一马踏着白雪黄沙而来,
高声喝止。
詹云回首望向那晨光中的人,眯眼细辨,竟发现是凌赫。
二人从前都在宫中任职,一个在冗从仆射手下,一个是虎贲中郎将,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并未交过手。
詹云不知凌赫为何出现在此地,又为何替巍州出头,难道朝廷暗中支持巍州?
他向巍州军队看去,原先不少人因受伤、疲乏都是坐着歇息,如今一眼望去多了不少站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