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也不好拒绝,闲着也闲着,干脆手把手教他,那纸上的阵法画得极为粗糙,一看就是新学者,他抓着姜姚的手凑过去,“来,嘴里喊出来你要找的东西的名字。”
姜姚诧异道:“需要吗?书上没写啊!”
孟长青道:“一般人不需要,但是你修为太低,一般这时候,只能靠心诚则灵。”
孟长青说的挺玄的,姜姚没怎么听懂,不过他很快就开始喊了,“二钱银子!二钱银子!”
孟长青见他如此有恒心,打算帮帮他,手覆上去,暗中施法催动那草纸上的阵法,下一刻,纸上光芒忽然大盛,孟长青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他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刷一下站了起来。
姜姚吓了一跳,睁大眼看向满脸不可置信的孟长青,手还僵在那儿。
“这阵法上的血是谁的?”孟长青忽然问他。
姜姚被吓着了,讪讪道:“我去后厨的时候,看见煎药的炉子旁扔着两块沾着血的布,怎、怎么了?”
“你找自己的东西用别人的血?”
“道长你只说了用血作引,没说,没说一定要自己的血啊,我怕疼,我……”姜姚被孟长青的脸色吓着了,说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就……”
孟长青忽然一把抓起那阵法,猛地攥紧了,许久才低声道:“不可能!”
第25章
孟长青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盯着那张画着粗糙阵法的纸,手终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巨大的恐慌攥住了他,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窗外天色一点点昏暗下来,夜色降临,街道上行人渐渐少了。
终于,宣阳敲过三更鼓,孟长青刷一下起身。
孟长青站在李道玄门外,手紧了松,松了又紧,终于,他抬手轻轻敲了下门,“师父。”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传来动静,孟长青走了进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李道玄还没睡,桌案上点着盏昏暗至极的灯,窗户半开着,一眼望过去,风徐徐吹过无人的街,屋檐上有水滴下来,万物解冻。
李道玄回过头,低声问他,“怎么了,为何不睡?”
孟长青听见熟悉的声音,心狠狠一抽,“师父,我听说,”孟长青的声音很轻,忽然他道:“我今日上街,我看见街上有卖平安囊的,说是驱邪去秽,保佑平安的,我就买了一个,想送给师父。”
李道玄望着他,屋子里光线昏沉,孟长青不怎么看得清李道玄的神色,许久他才听见李道玄道:“你有心了。”
孟长青闻声忽然不着痕迹地攥紧了手,道:“我今日还听说,按宣阳的旧俗,那平安囊里要放上香料,还要放上一截头发,师父,我想做好了再给您,我……”他看了眼李道玄,手不自觉发白,“我能不能借师父一寸头发?”
这是个蹩脚至极的理由。孟长青自己都说的有些结巴,手心不自觉地冒出汗来。他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李道玄闻声望了他一会儿。
孟长青背后的汗一层层冒出来。
他与李道玄对面而坐,一手里握着李道玄头发,一手扶着匕首的时候,孟长青的手是抖的,那发丝根根皆白,握在手里几乎有如轻如羽毛,他不敢抬头看李道玄,迅速一刀裁下,猛地握紧了那一寸头发,“好了。”
李道玄一直在看着他,孟长青怕他问自己话,可李道玄什么也没问。
终于,李道玄对着一动不动的孟长青道,“既然好了,就去睡吧。”
孟长青紧紧握着那寸头发,点了下头,“师父,您也早点休息。”
李道玄看着他攥着头发用力到发白的手,轻轻顿了下,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去吧。”
孟长青转身往外走,李道玄目送着他离开,风从半开的窗子里吹进来,道袍微微浮动,李道玄抬手轻轻压了下。他看出孟长青有心事,也听出孟长青的局促不安,可他什么也没问,就在孟长青走出去屋子的那一刻,他不自觉弯曲了手指,轻轻地敲了下桌案。
孟长青听见那声响,刷一下回头看他,局促问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