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行束对虞夫人的坟墓这么上心,萧太尉觉得是应该的。可这同样给他造成了难处,让他无法上山拜祭。因为只要有人靠近,或者留下痕迹,就会被守墓人报到虞行束那里。
萧太尉不愿意主动拉下脸,对虞行束这种行为又爱又恨。
下人匆匆找来时,萧太尉正与萧论在书房商议正事,见下人吞吞吐吐,萧太尉呵斥道:“有话就说!”
“是、是城郊的事……”下人仍是不敢大声说,萧太尉听见“城郊”二字,神色一顿,与萧论道:“今日就先这样,回去歇着吧。”
等萧论离开后,下人才敢直说:“太尉,城郊西面前几日闹了贼,方才有人传了消息,说祥云山守墓人被人打晕了,有几个毛贼趁着夜色上了山……”
“混账!”萧太尉腾地站起来,怒骂出声,手指颤抖着,他压着怒气问,“虞行束呢?”
下人不敢高声说话,道:“虞大人被公务耽搁,还在官署里,尚不知晓此事。”
此时夜色已经落下,萧太尉面色由青转白,片刻后,他道:“备马车。”
等虞行束知道了,坟墓怕是已经被扒开了。坟墓一经毁坏很难修复,他不忍心亡女受扰,也想借这个机会狠狠辱骂虞行束一顿。
下人动作很快,萧太尉来不及更衣,带着人就往城门方向奔去。
萧夫人等人阻拦不及,皆是惊讶,“天都黑了,马上还要落雨,这是要去哪儿?”
萧论知道与下人送来的口信有关,赶紧把人找来,可无论他怎么问,下人都不敢回答。
逼问中,又有下人慌张道:“姑爷,太子差人来请……”
虞秋已与云珩出了城,望着渐黑的夜色与两边急速后退着的草木,她心里有点慌,第三次问云珩:“外祖父真的会去吗?”
云珩算算时间,道:“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虞秋往马车后面看,黑压压的,除了远远的城门口的灯光,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因为这事有点不安,心中还藏着余延宗与昨日梦中的事,一会儿偷瞄云珩,一会儿往窗外看,没多久,一阵马蹄声逼近。
云珩让人停了马车,外面的侍卫道:“太子,萧太尉已带人出府,正往这边赶来。”
云珩摆手让人下去,转头去看虞秋,虞秋一双杏眼水波粼粼的,满是惊喜。他问:“我说错了吗?”
“没有!”虞秋的心落在肚子里,欣喜地往他身上贴去,道,“殿下你最厉害,什么事都不会弄错。”
云珩不咸不淡道:“是吗?”
虞秋使劲点头,云珩又道:“可是我昨日梦见了你,梦里你可是对我再三质疑的,说这事若是不成,就不当这个太子妃了。”
听他提起昨日梦,虞秋本来紧张起来了,听完后半句,脸一黑,直想把他赶下马车。
她没法拆穿云珩,憋了会儿,想起萧青凝说要抢回话语权,知道云珩最喜欢与她亲近了,于是道:“昨夜我也梦见太子你了,你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想我了。我让你跳进水中,你二话不说就跳了,衣裳头发全都弄湿了,可狼狈了。”
云珩顿住,静静看着她,虞秋眨着眼与他对望。
都是梦嘛,谁也不应该知道对方的,他能胡说八道,那我也能的。虞秋这么想着。
看见云珩吃瘪,她心里更高兴了,嘴角微微向上翘着。
云珩淡淡移开视线,意义不明道:“学聪明了。”
虞秋忍笑,云珩又说:“其实我是骗你的,昨夜我根本就没梦见你。”
“哦。”虞秋忍不住了,笑了几声,搂住他手臂往他身上依,低声道,“可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梦见你了,你……”
她声音忽然变得更小,“你……你不讲理,非要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