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那是天韵发来的,但发件人是带鱼,内容是问肖尧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泡网吧或者打保龄球什么的。
肖尧现在对网吧、保龄球或者溜冰什么都不感兴趣,但既然是好友发来的邀约,他还是有应邀的打算。
这也是一类“容身之所”。
只是,在天韵依旧失联的情况下,肖尧感到失望和烦躁,便没有立即回复。
他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按钮,随即又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房间,以求分散注意力。
“斜的雨斜落在玻璃窗,
黄的叶枯黄在窗台上;
背着雨伞的少年郎,
他穿过雨帘,
倏投来目光。
路过的人都向他张望,
他却将一支口琴吹响;
再见吧那旋律依稀在唱,
再见时已不是旧模样……”
肖尧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这旋律过于熟悉,又让他想起了不愿意想起的人。
这首歌自己初中的时候很喜欢,推荐给沈婕以后她也很喜欢——至少表面上作出了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在暑假看亚洲杯期间,自己曾经在那家……足球酒吧?里听到这首歌,当时沈婕也在场,后来,自己经常跟沈婕一起听这首歌,听过很多很多次。
“以后春花开了秋月停,
冬阳落了夏虫鸣;
谁来唱歌谁来听?
谁喊了青春,谁来应……”
肖尧“啪”的一下按下按钮,关掉了录音机。
这是什么?一个信封?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肖尧有些猜到了,但不敢确定,他轻轻地把信笺从信封里抽了出来,那股好闻的信纸味扑面而来。
是沈婕写给自己的“情书”。
手写的。
好像是在自己的要求下写的?哦,不是,是她自己……?
肖尧读着信笺上娟秀的字迹,微微蹙起眉头。
他感觉自己像罹患阿兹海默症一般,怎么明明发生并不久远的事情,回忆起来,细节却好像前生般模糊?
肖尧认认真真地重读了一次这封信,轻笑了一声,将信纸叠起,往煤球炉里的火舌上伸去。
信纸快要触到火舌的时候,他的手又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肖尧听到了外面皂片间传来的钥匙开门声,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天韵就推——实际上,是撞开了自己的卧室房门。
“你要烧什么东西啊!”天韵看着肖尧手里还举着的信纸:“神经病啊,在家里烧纸玩!”
肖尧不动声色地把沈婕的情书收起来,重新塞进那个信封里,在衣橱的抽屉里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