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果然是你。还记得我吧。”郑行中没有露头,他堵住了老虎出逃的路线,他不急,他说。
郑行中是李顺的人,老虎不相信。除非他和自己一样,是杀手。可惜他不是杀手。如果是杀手的话,也许比自己做得更好。郑行中和自己有仇。他不理解,自己做得是生意,常人之念,当然是仇恨了。今天,他老虎没有接到杀郑行中的生意,他不杀他。可是他拦路,拦路者必须得死。他说:
“我知道你,过去那是生意,不得已而为之。今天你让开,我不杀你。”
杀人是生意,郑行中接受不了。看来这家伙坏到骨子里了。还指望从这里逃脱。他说:
“老虎,你的前后左右都是警察,要杀你,你的身上早就被打了一百个窟窿了。你放下武器,走出来,说不定还能有一条生路。如果顽抗,下场你是清楚的。我这里,你是过不去的。”
老虎的心里有点泄气。这个对手,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自己被四面包围,唯一的出口处,让他给堵上了。莫非他老虎英雄一世,就此倒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郑行中手里。老虎左右环顾,警察端着手枪,越来越近。他不想再和郑行中多费口舌,硬闯过去。他说:
“你是帮李顺复仇的吧?他已经死了。你别挡路,告诉你实话,你也挡不住我。”
“我不是李顺的人。也不帮谁复仇,你还记得在学校草场上,你喊人揍过的那个小子吧。”郑行中说。
老虎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尝到看别人流血的快乐。这小子,是郑援朝的儿子。仇记得这么深。今天,是碰到真对手了,那就搏一搏吧。看有警察靠近,离他就十米,他抬手就是一枪,打在那人的肚子上。警察乱了,他欲出路基,抬枪对准了郑行中。
郑行中看老虎开枪,一怒,也跃出路基,伸手扔出了铁蒺藜球,铁蒺藜球在空中旋转着,和老虎射过来的子弹在空中撞上了,发出一阵脆响。突觉得右肩一震,坏了,老虎的枪快,第二枪击中了他的肩膀。郑行中左手的铁蒺藜球,瞬间也飞了出去。恰好击中了老虎持枪的右手手腕,老虎的枪掉了。郑行中就地一个滚翻,又一个铁蒺藜球在手。
老虎右手负伤,一个前扑,左手便抓起了手枪。铁蒺藜过来的力道够大,深深地扎在手腕的肉里,不能动。
郑行中看老虎扑到了手枪前,他刚伸出左手,一个铁蒺藜球过去,死死地扎在了老虎的左手手背上。老虎没了手枪,就等于老虎没了牙齿。郑行中又一枚铁蒺藜球在手。他注视着老虎。
老虎就是老虎,忍住了痛。打枪还是右手好使。他伸出左手,猛拔下右手的铁蒺藜球,霎时,血流如注。他用右手摸了一下枪,提不起来。他望着慢慢靠上来的郑行中,老虎还是没有斗过郑行中。
郑行中看老虎的双手有伤,估计他一时不可能再会使枪了。他慢慢地向他靠拢。这就好,要的就是活口。有了老虎,贾光明的罪行,李顺、贾正的恶行,都将大白于天下。郑援朝案得以彻底明朗。警察们也都围拢了上来。现在,就是有十个老虎,也无法逃出法网。警察唤来了救护车,不能让老虎流血太多。
“站住。”老虎突然喝道:“郑行中,我算是认识你了。无愧!”
老虎说完,扑倒在地,迎面向那颗落地的铁蒺藜球碰去。用力之重,令人心惊。铁蒺藜球正中老虎的眉心,扎得很深,半个球面,都深深地陷进了额骨。
郑行中没有料到,老虎会自杀。猛冲一步,可是晚了。欲帮老虎翻过身来,一用力,右臂钻心地疼。这才发现自己负伤了。他对张浩说:
“快救人。”
“可能是没救了。”救护车医生说着,把老虎抬上了救护车。
“还有你,上下一辆救护车。”张浩拉过郑行中说。脸上多少有一点失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