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之地,况当日境况危急,当以大局为重,以护陛下乃万民周全为先,是以耽误了些寻奴婢这一小小侍从之事。”
贤德帝微一皱眉,这柳依依如此清冷泠泠的模样,倒又是令他想起了那不该想起的人。
“所以,此庙宇在这之前未曾有旁人来过?”
少女虽不知贤德帝为何这般问,但若是透露公子曾在于此的一点讯息,那些佞贼便会咬着公子不放,届时再探出了公子她在春祭之日于这破庙行颠鸾倒凤之事。
他们可不会管其中被人构陷设计的缘由,只会一口咬着污蔑公子贪念女色枉顾仪礼廉耻的清正名节。
喉舌笔墨,天下文人志士也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公子。
柳依依吸了口气,忍着胆寒的颤栗,道:“不错。”
她见不得那般云间月画中谪仙的公子被这帮人染濯污泥。
贤德帝微一挑眉,已是做好了打算,“贤成,去看看。”
“是。”
方探出手推了推,老太监便是惊得面色变白,颤抖着嘴皮子道:“陛、陛下,她死了。”
“你说什么?”
少女惊诧不已,瞪大了眼儿忘了张阖,芸娘死了,她怎么会死?
柳依依靠近过去,将指放在女子鼻息间一探,果然没了!
登时,不好的预感自心底爬出,顿时席卷四肢百骸。
她看见那身着明黄猎衫的天子露出震怒的神情。
身旁的老太监顿时会意,尖声喝道:“柳依依,你杀了芸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信口雌言,愚弄陛下!”
少女连叩跪而下,额头紧贴着冷硬的地面,身体本就酸楚的厉害,如此动作更是有些难忍。
她咬了咬牙,道:“奴婢冤枉!奴婢从未杀她!”
“你说此地并无旁人来过,除你之外,还能有谁?竟还狡辩!你好大的胆子!”
柳依依面色惨白,心中已了然,芸娘的死也是安排好了的,无论她如何辩解,都改不了“她杀了芸娘”的事实。
只是要害她的人,要害公子的人,是这萧王,还是……
剩下的,柳依依不甚敢想,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呼呼的狂风自大开的门扉而入,吹得本就破败的山庙哐哐作响,仿下一刻便要坠落于地。
贤德帝一声令下,将人押走。
柳依依视线自屋内众人面上划过,纷彩异呈,但更多的却是哗然。
她紧抿着唇,强忍着心中的惧意,机械的被人拖曳拽走。
……
昏黄幽暗的火光,冷硬生锈的铁栏,还有那腐朽刺鼻的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