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从屋内出来,她不认识左君笑。想想,似乎见过一次,她穿制服,是警察。贾正一家她算是服了,上班的时候,管着警察,退休了,警察总是来找,都不是什么好事。她转身就要回去屋内。
“香草,你的头好点没有?”左君笑叫住了她,看见她的头上仍然包着纱布,关心地问她。
“好点了,也不太疼了。”香草说。她被人打了,到现在为止,面前的这位女子,是第一位关心她伤势的人。特别是妈妈说话,她不爱听。也不问问谁有理,便让人打死了算了。她实在无法接受。她觉得,恩人的一家,没有好人。使她比使牛马还狠。妈妈说让自己去报恩,现在好了,贾正一死,这恩情也算是报了。她也想给这位姐姐说说,一倒自己心中的苦水。
“香草,你的头怕不是自己弄伤的。是被人打的。”
香草忍着泪,沉痛地点点头。
香草妈不愿意了,呼地站起来,扔掉手中的活计,怒吼道:
“是谁这么大胆的?打我的女儿。给你公公说,办了他。”
香草忍不住了,哇地,哭出了声来,转身跑进内屋,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香草妈和左君笑都进了内屋,劝说大哭的香草。香草妈说:
“这还得了,你说是谁?你不愿意找你公公,妈找去。”
香草还是哭,不说话。
左君笑看出了端倪,她拉起了香草,把她搂在了怀里对香草说:
“不愿让妈妈帮你,你给我说,咱们找妇联去。让妇联给你做主。”
香草忍住了,从左君笑的怀里爬出来,对左君笑说:
“不,不姐。都还清了。我不说,忍了就算了。”
左君笑不解了,香草到底欠人的什么?为什么说都还清了。以为香草被骗,欠了人的高利贷。她说:
“香草,不怕,你欠人多少?给姐说,姐帮你。”
“不,姐,还不清。本来是要还一辈子的。现在好了,算是清了。”香草不哭了,她说。
香草的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让左君笑费解,她问香草:
“你欠人家什么东西?”
“恩情,大恩。”香草说。
香草妈算是听明白了,难怪贾光明给三万元钱。原来香草在贾宅不是摔伤的,是被打伤的。都是贾家的那位疯婆娘,打的也太狠了。也罢,女儿家生来命苦,打就打了吧,欠人的恩情,是得还的。香草妈长叹一声,她说:
“香草,妈也知道你苦,那就算了。现在没有正儿了,啥事也都过去了。不哭,以后妈陪着你,啊!”
左君笑不是这样想的,她要知道香草还有多少苦。她说:
“阿姨,让香草说说,别让她闷在心里,会闷出病的。”
香草由痛苦转为愤怒,她杏眼圆睁,气冲冲地说:
“他们一家不是人。”
香草妈惊了,连忙上来,捂住香草的嘴,惊恐地说:
“可不能这样说恩人一家。”
香草这才怒了,她翻箱倒柜,拿出来两条被撕破了的内裤,扔在地上,大声地说:
“贾正半夜摸到我的床上,要强暴我。我给他说‘香草早晚都是你的,你先忍忍吧。’他不听,把我的内裤都撕破了。这事那婆娘也听到了,她不管,我看没办法,拿过一把小水果刀,告诉他再闹我就自杀。那婆娘才咳了一声。”
“唉呀,这不有言在先,你早晚都是他的人,从了就算了,有啥生气的嘛。”妈妈无奈地唉声叹气,她说。
“妈!你是怎么想的嘛!他们母子就这样让我赤裸着下半身,站了好久。”香草哭了。女子的圣洁,被人无情地剥夺了。香草的忍让,到了无极限的程度。什么样的大恩大德,得让女儿用圣洁来报偿。香草忍不下去了。又从包里拉出一条乳罩,扔在她妈的怀里,狠狠地说:
“有一天,家里没人,就是那个老东西,是他拽断了我的背后的带子。什么东西,还恩人呢。”
香草妈暴怒了。是她把女儿推进了火坑,她懊悔自己的无知。原以为,让女儿去他们家干点活,受点苦,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谁知道这一家畜生,把女儿不当人看,她吼道:
“告他。”
香草跟着左君笑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