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缠了一身的鄂图泰,才发觉在玄煚面前,他亦不是他的下属了,而
是成了败将。德孋挣扎着要坐起身,却发觉自个儿的身子一点力气都
没有,连要移动双手都觉得无力得难过。
“你人都在这营里了,还不信?”玄煚有点难以置信地睨着他。
事实已然摆在面前,他竟然还能睁眼说瞎话,真不知该说他是忠心得
可怕,抑或是愚忠。
“可是……”鄂图泰挣扎着面对他,双眼环顾四周,仍不愿相信
自个儿的主子竟会成了他讨伐的敌将。八年了,这八年来的等候,结
果竟是恁地伤人,他不敢想像当福晋知晓这件事时,又会是怎样的反
应。
“鄂图泰,该面对事实了,我可没耐性再把话说一次。”玄煚意
兴阑珊地睨着他,邪魅的眼里净是不耐。
“贝勒爷,您是不是因为当年被平西王的人捉住,所以不得已才
成为敌军的俘虏,甚至现下还愿意带兵攻打自个儿人,这定是权宜之
计,是不?”他不相信,千百个不相信。他与贝勒爷是一起长大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贝勒爷的心思,更不可能连贝勒爷有起兵造反的意念
都不晓得,遂这是不可能的事,这之间必定出了什么差错,是贝勒爷
为了自保,所以才……
“够了,鄂图泰,我没有同你再玩下去的耐性,你赶紧把旗军进
攻的路线图画出来吧!”玄煚不耐的打断他的心思,容不得他再自欺
欺人。他将矮几上的纸与笔扔到他面前,看他用仅有的自由的右手,
艰涩痛楚地拿起笔,却又颓丧地放下。
“贝勒爷……”鄂图泰仍是无法相信。
“你若仍当我是你的主子,就画吧!倘若你觉得我不再是你的主
子了,那就赶紧为自己念几声佛,等着我送你上西天。”玄煚阴寒邪
鸷的低喃,有力的大手已然拿起长剑,抵在他的颈间。
“属下不相信贝勒爷真要造反,请贝勒爷给属下一剑吧!”鄂图
泰一身伤痕,虽不及威胁生命,却已是遍体鳞伤、气虚无力。他深深
向前叩首,将额头抵在矮几上,等着他利落的挥剑,能送他上西天。
不管贝勒爷是否真要造反,横竖这路线图,他是不会画的;他不会让
自己成为大清的罪人,更不能让自个儿的主子成了罪人,他相信福晋
定也作如是想,否则贝勒爷又岂会逼问他路线图?
“你以为我真不敢?”他咬牙,怒瞪着诡邪的眼眸。
“请贝勒爷赐死!”他义无反顾的道。谁会料到八年后的见面竟
是恁地伤人?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想必福晋受到的打击必定更甚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