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这做这司机还真是痛苦,咱们至少还会看到敌人,还可以抓起枪来跟敌人拼上一番。但开着汽车碰到飞机除了躲就没有其它办法了,最痛苦的还是为了汽车和汽车上的物质,他们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跳车……
汽车就这样走走停停地行驶在颠簸的公路上,虽说又有两次碰到敌机的侦察,但都让司机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这让我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这司机开车的技术,应该不能说技术,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艺术了。想起自己开车的那两下子,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汽车终于在下半夜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虽然速度慢了点,但一路还算顺利。我一跳下汽车就带着战士们到山上挖装备,一挖起装备我就什么也不管,猛抓几把弹匣、手雷就往子弹袋里塞,只塞得全身都沉甸甸的心里才坦实。
接着就心急火燎地往汽车上运,我们来之前司机丢下的一句话,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汉城,否则就再也回不去了。
好在那些物质装备事先都用木箱钉好,这会十几个战士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它们全部装上了车。
“可以了,出发吧!”我再次爬上驾驶室,顺手丢给了司机一小袋罐头、饼干,他也不说话,一边撒开饼干塞到嘴里咬着,一边启动了汽车。
没开前灯的两辆汽车,再次一先一后摇摇晃晃地朝蒙胧的夜色中开去。
第四卷 第四次战役 第六章 特务
发动机嗡嗡地响着,颠簸的路面让坐在汽车里的人东倒西歪,我透过车窗看着车外的风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片雪白的大地在月光下光烁着别样的诗意。若不是路边间或着几具尸体和几辆被炸毁的汽车,怎么也看不出来这里是充满了鲜血和死亡的战场。
“那里面有一辆是我哥哥的汽车!”司机用他那冷峻的眼神望了望路旁被炸毁的几辆汽车一眼:“是他教我开车的,有人告诉我他连人带车被炸死了,尸体都找不着,我怎么也不相信。”
我本来以为自己很会说话,但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们攻下汉城之后,美帝国主义轰炸汽车的飞机越来越多。”司机继续说道:“特别是议政府到汉城这段路,地势平坦能隐蔽的地方很少,而且还有伪军的特务,被炸毁的物质和装备多得数不清,一般人都不敢往这段路上开。”
“特务?”闻言我不由一愣,打仗打到现在我还是第一回听到这个词。
“嗯!”司机点了点头:“这些特务经常埋伏在路边等我军的车队,我们的车队隐蔽得好敌人飞机发现不了,但是却瞒不过躲藏在雪地里的特务,他们只要对着车队打几发炮弹或是照明弹,很快就有飞机过来轰炸。我哥哥就是这样被敌人的飞机发现……”
哦!就是特工,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司机口中的特务就是特工的意思。不过想来也是,北朝鲜从被日本占领开始就一直存在着类似特工的游击队,专门在敌后执行炸桥梁、破坏铁路等任务,等日本人投降后这些部队自然就在南韩给伪军制造麻烦。
北朝鲜会有这样的部队,那南韩自然也当仁不让的会训练出一批类似的部队深入北朝鲜专门执行一些特殊任务,比如说侦察敌军补给站,刺杀敌要等。
在现代的资料我也看过,南韩很有名的一支特种部队叫“白突击队”,这支部队曾给志愿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甚至到了志愿军不得不把一些有经验的老兵组织成一支队伍来对付他们的地步。
这司机所说的“特务”,想必就是南韩特工的前身了。
“咦!”这时我意外地发现还有几辆汽车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开着,因为都没有开车灯,所以一直到这会才发现。
“五辆车,运粮食的!”那司机似乎能看穿别人的心思,不等我开口问就解释道:“在你们搬东西的时候他们走到前面去了。”
“吱……”的一声,正说着他又把车停到了路边隐藏起来。
初时我还以为又有飞机,但过了好久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前方的车队也越开越远,我不由疑惑地朝司机望去。
“等会就会有了。”司机又撕开一块饼干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前面不远是一大片空旷地,是敌人特务最喜欢埋伏的地方,一辆两辆汽车他们不愿意暴露位置,但是五辆车……”
“什么?”听到这话我不由愣住了:“那你就这么让他们过去了?你明知道他们很有可能遭到敌人的埋伏,你也不警告他们一声?”
“警告他们有用吗?”司机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不能肯定前面就有特务,何况警告他们后,大家都呆在这里不动吗?天亮了还不是等死?”
司机自顾自地咬了一口饼干,接着说道:“他们过去了说明没有特务,过不去,那些特务害怕我军围剿很快就会撤走,那时我们再过去就安全了!”
“追上去。”我用命令的口气说道:“警告他们前面可能有特务!”
“送死的事情我不做!”司机冷冷地回答着,同时也让我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上级,无权命令他。
“难怪你哥哥会比你先死!”丢下这句话后我就跳下汽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拔腿就往前追。
“崔营长!”还没跑几步虎子就跟了上来叫道:“这是上哪哩?咋一个人去?带上俺也好有个照应啊!”
“虎子!拦下前面的汽车!”
“是!”虎子应了声加快速度就往前冲。
在这夜里汽车没开车灯前进,再加上路况也不好,所以汽车的速度并不快,没过多久就被虎子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