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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第1页)

大笑,从地上一跃而起,连呼“好险好险,都怪朱某来迟,”听声音是四明狂客朱一夫。殷玉羽呼地吹灭了烛光,道:“大师和柳前辈快放了她吧,此事不必计较了,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陶思诗亦已捂着额头倚在窗口。柳凤起不明殷玉羽语中含意,道:“要放人也得先弄清楚了是谁,然后再放不迟。”他提着那人到了殷玉羽的房内,撕下了那人的面纱,一下子惊呆了,结结巴巴道:“若……若烟,怎……怎么是……是你?”柳若烟面如死灰,伏在地上一声不吭,任柳凤起百般喝问,死咬住牙关不开口。

殷玉羽在柳若烟未到前,已听出有人来到屋后,窗格里一望,已看清蒙面人的身影好象是柳若烟,只是来意不明又不便揭破。见她用香火对准窗口吹气,才知她不怀好意。如果朱一夫不及时喝止,他也要出手阻止了。

无持大师摇头叹息道:“居士先别动怒,此事贫僧已大致明瞭,那两盆三脉红珠草,自身的香气无毒,但与香火的气味一和便产生剧毒。刚才令爱用香火对准花草吹气,使毒气进入陶姑娘的房内……”他顿了一会又道:“柳姑娘,老衲只是一事未明,你是因鞍顶山之事记恨陶姑娘,还是令尊遇刺一事怀疑陶姑娘?”

柳凤起恍然大悟,心道:“她曾把谷幽兰之死全推到了陶思诗的身上,自己开始也信以为真。如果她所说的属实,那她可以和陶思诗当面对质,两人原无纠葛,她为何偷偷前来暗杀?是为谷幽兰报仇还是杀人灭口?”他对隔壁言道:“陶姑娘,请你过来。”

殷玉羽把陶思诗扶了进来。柳凤起细问之下,陶思诗泪水涟涟,讲明了当时各人所处的位置,道:“当时我被谷姑姑制住了穴道,全身直挺挺的站着。谷姑姑欲杀我与柳姐姐,柳姐姐无奈之时发出了毒钉,令谷姑姑无法走动,眼见报仇无望才自杀身亡。”言语之中,陶思诗已为柳若烟开脱了不少罪责。

柳凤起岂是一般的易于蒙骗之人,细一思量,已知谷幽兰是被柳若烟逼入绝境,才不得不含愤自尽。他对柳若烟骂道:“好你个贱货,你害死了谷姨反在我面前嫁祸于陶姑娘,怕她说出实情,又要杀人灭口!是不是这样?”柳若烟自忖难逃此劫,猛地抬头嘶叫道:“那个女魔头先威逼我,我才用毒钉射中了她。我恨谷幽兰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心中一有了她便没了我,我恨她!”她狠狠瞪着陶思诗,叫道:“陶思诗,我也恨你,你活着我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事情总归有大白的一天,我已没有退路……”

三十、苦海余生(二)

众人一听,简直匪夷所思,想不到平日里温柔娴静的柳若烟的骨子里却如此狠辣阴毒,连谷幽兰都中了好的算计。

柳凤起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指着柳若烟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持大师不解地看着朱一夫道:“朱施主是外出干事路过敝寺?”因为朱一夫时常外出刺探清军军情,故有此一问。朱一夫收起铁笔,道出了缘由。

自到花溪后,朱小鹏没有玩伴,空时就专门找唐陈二人闹玩。今日一早,他趁练功之时溜到了云杏山房附近,见唐明睿陈梦瑜正在练功,就偷偷地溜到隐僻的一旁偷看,待他们练完后再和二人戏闹一番。他所站的地方正对着两人卧室的窗口。朱小鹏本想跳入卧室,待二人回来时装虎叫惊吓他们。他刚溜近窗口,恰见柳若烟悄悄地推门进来,似在翻找甚么东西。他发现柳若烟从陈梦瑜的革囊中拿了一把阎王帖,藏入自己的暗器袋中。朱小鹏已略懂为人之道,未经允许,偷拿别人的东西为人不耻。他心念电转,陈大哥发现追查起来,柳姐姐如果不认账,岂不要疑心他偷窃吗?他不敢惊动唐大哥陈大哥,偷偷地溜回房中。

到了下午,朱小鹏问父亲:“爹,偷偷拿别人的东西算不算偷?”朱一夫问道:“你拿了别人的东西?”“我没拿。”在朱一夫再三逼问下,朱小鹏才吱吱唔唔说出柳若烟偷拿阎王帖之事。朱一夫心里纳闷,柳若烟不是有她自己的暗器吗?拿阎王帖又有何用?他借故再去问杜依梅,付大侠他们今日去干何事?杜依梅是个爽快之人,道:“老头子他们去明智寺商量一件大事哩,啥事我没问。”一谈二扯,杜依梅又扯到朱一夫刚来的那个晚上,道:“那一夜呀,柳大侠也太冲了些,依我看,以陶姑娘的本事杀得了谷幽兰?是柳姑娘背后说了些坏话,才引起柳大侠那么大的火气。陶姑娘含冤出走,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些挨千刀的满清奸细!还好给救回来了。她哪敢回来呀,听说和殷公子住在明智寺……”

朱一夫初听不以为意,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莫要弄出人命来……他想,如果柳若烟用阎王帖杀人,那不栽赃到陈梦瑜的身上?他也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柳姑娘哪会是那样的人?他如若去告诉陈梦瑜,没出事那岂不是他无事生非?他思考再三,到柳若烟的住处一看,柳若烟不在,他便匆匆赶到了明智寺。寺内寺外了无人声,没事便好,他刚想悄然离开,从寺内跃出一个黑影,蹑手蹑脚闪到了窗口下……

柳凤起更是怒不可遏,道:“我知道你打出的暗器是阎王帖,你好呀若烟,你不用搜魂夺命钉,盗用了待你不薄的陈大哥的独门暗器,想嫁祸陈大哥?!我怎会有你这样个女儿?!”柳凤起禁不住老泪纵横,对陶思诗道:“柳某一时听信不孝之女的话,几乎铸成大错,今夜给你赔礼了……”殷玉羽来不及伸手,柳凤起“咚”地跪倒在陶思诗的面前。

不知何时,众豪杰已闻声赶到,均知事情真相。司徒函辉一把扶起柳凤起,道:“内弟,思诗已是老夫的干女儿,别折煞了她。”柳凤起道:“大哥,武林同道尚能精诚携手,况且这畜牲与陶姑娘已有表亲之情,她都能下手!柳某人不藏恶掖丑,今夜她难逃一死!”说完,迅雷般地拍出一掌,殷玉羽伸手一架道:“柳前辈手下留情……”柳若烟激动的目光一闪,倏忽变成极为怨毒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殷玉羽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只有他心里更清楚,因为柳若烟也喜爱他,所以她才要杀了陶思诗,但这一层他无法向众豪杰吐露。

陶思诗霎时明白了,柳若烟今夜前来是为了杀她,怕将她在鞍顶山上袭杀和逼死谷幽兰之事公布于众,而且想从她的手上夺走心爱之人殷玉羽。她瘫软在椅子上直喘粗气,看着柳若烟匍匐在地,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哭声,又见柳凤起面露杀气,柳若烟已难逃一死。她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扑咚”一下跪在柳凤起的面前,道:“我已无大碍,柳姐姐与我情逾骨肉,请前辈饶过她一遭,千万求你别为这一件小事而断了父女之情,千错万错都怪我……”柳凤起道:“你没错,请你快起来。”陶思诗哽咽着道:“你如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柳若烟冷笑道:“陶思诗,我可不需要你讨好求情!”这半月来,她人在云杏山房,心却飞到了明智寺,想像殷玉羽和陶思诗在干甚么……一想殷玉羽和陶思诗两相厮守,笑语盈盈,便心如刀绞,日煎夜熬,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她只有铤而走险,以求一举两得,岂知天不遂愿。她宁愿一死,也不愿看到他们两人同结连理,花开并蒂。她歇斯底里地吼道:“陶思诗,你便是跪到地老天荒,我也不会动心谢你!”

林紫薇也双泪交流,哽咽道:“他姑爷,烟儿由我从小带大,看在我的面上,且饶她这一次。”一见江湖事转为家内事,付冠兄弟冷眼相看,不便多嘴。诸葛长虹睥视着柳若烟,听了林紫薇的话,哼了声,道:“老夫倒佩服柳居士是非分明,不失一代侠士的风范!”说完,大袖一拂,独自离去。

柳凤起不再搭理林紫薇的话,道:“这等人面兽心之女,死罪可恕,活罪难饶!”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他一掌向柳若烟的天灵盖拍落。柳若烟浑身筋骨一震,全身的武功已废,顿时瘫倒在地。他又道:“从此你也没我这个爹,我也没你这个女儿,你自找个尼姑庵了却余生吧。”林紫薇扶着她站了起来,她挣脱了林紫薇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消失在黑暗之中。

从此,再也没有人知晓柳若烟的下落。有人说,康熙廿六年,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尼姑曾到过明智寺,尔后又登上大盘山超度当年死难的亡灵,两行清泪挂在她苍老的脸上。到底是不是柳若烟,谁也说不清楚

……

第二日各豪杰在林中漫步时,也没人提及昨夜之事。陶思诗在房内收拾殷玉羽的行装时,老是走神出错,包好了又打开,打开了又包好,捧着玉尺出神。忽然,也发现了玉尺侧面有几个不引人注意的隐隐小字,叫道:“殷大哥,这尺上的字是啥意思?”尺上刻着“尺、合、匡、汉、尺、武、众、归”八个蝇头小字。殷玉羽摇头道:“连恩师都不明白是甚么意思,就字而论,根本没意思。”陶思诗放下玉尺,悄问道:“殷大哥,柳大侠……今后我该称他为姑父了……他惨遭父女剧变,该不会又病倒吧?你在路上可要多照顾他……”殷玉羽深感陶思诗心地纯良,默默地点着头。

从昨夜起,柳凤起和无持大师彻夜长谈。司徒函辉几次想推门进去,听见柳凤起语音平和,又退了回来。

黄昏时分,殷玉羽叮嘱了陶思诗一番,从一个小沙弥手中牵过久未见面的白马。那是隐石禅师派小沙弥将白马送到了明智寺。白马一见主人甚是亲昵,用头磨蹭着他的身子。诸葛长虹诸人也牵出战马,七人七骑,牵着的一骑供朱以海乘坐。由司徒函辉带路,诸葛长虹和他的虎儿殿后,向东北方向急驰,不到一个时辰,到了一个极为幽僻的山谷。司徒函辉说“到了”,众人牵马登山,司徒函辉拍了四记手掌,浓荫深处的绝壁上“吱”的一声开门声,里面透出些许亮光。这是个不深的石洞,可容纳十余人。见众人已来,朱以海一揖延客,司徒函辉一一作了介绍。诸葛长虹牵着虎儿刚进洞,朱以海吓了一跳,随即镇定如常。诸葛长虹一拍虎儿的脑袋,虎儿伏在地上不动。他见朱以海面容瘦削,目光黯淡,一介寒儒的模样,问道:“王爷还认得老朽么?”朱以海略一端详,纳头便拜,道:“原来恩师尚健在,三十年前之事,永铭肺腑,请受小徒一礼。”诸葛长虹右手凌空一托,朱以海再也跪不下去。他凄然道:“年深月久,加上南北之隔,以为永无相见之时,想不到国破家亡之日重遇恩师……”言之不胜唏嘘。诸葛长虹叹道:“走吧,老朽昨日才知你仍避居山中,特来送你一程。”他执着朱以海的手,御风般到了山下,殷玉羽紧随其后,柳凤起暗叹道:“人言‘玉尺书生’乃人中龙凤,功夫已超凡入圣,此言不虚。”朱以海也暗自奇道:“偌许年纪,怎能有如此功力,果真是‘自古英雄出草莽’。但愿他们能荡尽清妖,光复大明。即便如此,自己也心灰意冷,清廷对太祖子孙一概杀尽,思之惨不忍言。自己已属漏网之鱼,亡命天涯,能为太祖留下一点血脉……”

殷玉羽的坐骑神骏非凡,不时冲到前面。一进入仙居地界,道路渐平,仙居县城不大,北面喊杀连天,正是费一刀带领义军与清兵激战。朱以海一行从南面绕城而过,沿途的村落死一般寂静。天亮时,一行人已近临海。一夜的狂奔,各人均疲惫不堪。付冠道:“人马俱乏,何不略作休憩,待我去看看邻近是否有人家。”忽见山坡后有炊烟升起,付冠转过山道一看,山坳中有四五间破房,细察周遭并异样。他听见屋内有响动,上前敲门,里面无人答应也无人前来开门。他凑到窗口一看,里面一对老夫老妻正在添柴烧饭。两人已老得不能再老,男的弯腰驼背,白发稀疏;女的双腿似不大灵便,满脸的核桃皱纹,脑后梳一个小髻。付冠推门而进,说明来意,那老汉神情木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说自己是个聋子;那老妇端来个凳子请付冠坐下,“啊啊”指着自己的嘴巴,说明自己是个哑巴。付冠瞧屋内的家什已破旧不堪,可以想见二老生活的艰辛。他连比带划,二老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老婆子“嗯嗯嗯”的点头答应,他这才出来招呼众人。众人怕引起来往行人注意,将坐骑牵到山上林中拴好。诸葛长虹怕虎儿惊了二老,拍了它一下,要它留在门外,自陪着朱以海进入屋内。司徒函辉站在门前注视着不远处的道路,一有可疑人即令众人撤到山上。那老汉看了朱以海一眼,面带惊讶地弓着背给众人端来凳子。诸葛长虹突然伸手拍了他一下后背,他似浑不知觉,低着头结结巴巴道:“噢……噢……先坐下,就……就……端来……”他实不知诸葛长虹刚才在试他是否身怀武功,如本能的一反应,那他就死定了。他佝偻着身子坐回灶下添柴烧水,伺弄了半日,才将一锅水烧开,分别给各人盛上。林紫薇拨下银簪一试,水中没毒,才道:“请王爷放心喝吧。”付冠笑道:“林女侠忒仔细了,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老婆子的举动,如放毒早就出手了。”柳凤起抿了一口水,扫视着屋内,总觉得有些怪异,一时又不明白怪异在哪里?哦,是了,这聋哑二老年岁已大,似乎没有子嗣,孤零零的独居山中,靠甚么生活?他对准老人耳朵问道:“老人家,你的儿子呢?”老人抬头看着他,一脸的茫然。林紫薇笑道:“你就是在他耳边打雷,他也听不见。”柳凤起叹道:“天下还有这样的耳朵,人家比喻耳聋如板壁,这老人的耳朵有如城墙……”他突地缄口不语,面露凄凉之色,暗道:“自己也老了,说不定会也耳聋,还不是和这二老一样,死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林紫薇一察神色,已知柳凤起似想到了柳若烟,但不是启口的时候,待过一了段日子再出言相劝,说不定都能使他回心转意。

老婆婆子一步一停地移上楼梯,似乎上楼去取烧早点的粮食,过了片刻仍不见下楼。老汉嘀咕道:“这死老婆子,怎地还不下来,客官们等着哩……”一手撑着楼梯也爬了上去。

作者题外话:感谢阅读本书的朋友们。

三十、苦海余生(三)

左等右等终不见二老下来,殷玉羽纵身到了楼上,楼上哪里有二老的影子。即在老汉上楼后,他听到了些微声响,似有东西从窗口扔到后边的山上,别人听不到他听到了。他大叫道:“不好,大家都看走眼了。”一行七人都是久历江湖的行家,竟折在两个不知名姓的下三烂的角色身上。诸葛长虹不信自己看走了眼,立在当地作声不得。司徒函辉诸人簇拥着朱以海上了山坡林中,解缰上马,前后冲下山坡。诸葛长虹喝令虎儿自到山上,怒骂道:“竟敢愚弄老夫,拆了这贼窝!”他双手凌空连抓,柱子断折,几间房子轰然倒下。他飞身上马,命虎儿沿贼人逃跑的道路搜索。那猛虎已闻到贼子的气味,低吼了一声,一骑一虎如流星飞矢般急奔而去。待众人赶到时,诸葛长虹已和前头的清兵交过手,几个清兵已脑浆迸裂,死于他的“凌空仙人抓”下。对面的清兵显然惧怕他的一抓,不敢向前,虎儿低倾前身,正龇牙低吼,声如郁雷,如一听到主人之令,即纵身扑出。诸葛长虹怒喝道:“两个小贼滚出来,让老夫见识一下是何等之人。”

前排的骑兵闪开,一清将策马走到前面,指着诸葛长虹大刺刺地道:“本将等的是反王朱以海,你若自行退去,可以饶你不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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