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疤的额头上是不是有擦伤?”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听曹伟警官说的。”
“哦,你也认识曹伟?”
“是啊,早上在舊洲派出所跟他刚见过面。”
“当时曹伟也在,他检查过尸体,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下午大家伙就把棺材抬上山埋了。”
“当天就埋了?”
“是啊,钟老疤家也没人了,再说又找不到地方给他停灵,可不就当天埋了吗!”
“听说钟老疤很爱喝酒?”
“是啊,他基本上没有哪天不喝酒的。”
“那他酒量怎么样呢?”
“怎么说呢,反正挺能喝,但就是经常喝醉。”
“他平时一个人会喝多少?”
“这就不好说了,那得看他有多少钱。手头不紧的话,一顿能喝一两斤。喝完往床上一躺,就万事大吉。”
“任叔,你还记得当时掉进粪坑那块踏板的样子吗?”
“这还用记吗,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厕所都一个样,用土石砌三面墙,拿牛毛毡钉个顶,扯半拉床单当门帘,粪坑上搭两块木板蹲脚,下面是悬空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出问题。”
“那种踏板应该很结实吧?”
“肯定得选结实的板子啊,不然踩断了就掉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踏板的应该很重吧?”
“嗯,重,板子轻了容易移位。钟老疤失足的时候,就是有块踏板移位了。后面那头没卡住,一踩板子就掉,人重心不稳,也跟着跌下去。”
“如果是没踩稳,应该是脚先落下,不该是头下脚上啊!”
“呃……,可能是正准备蹲下来的时候,脚踩翻了踏板,一头栽进坑里了吧!”
“任叔,你还记得把钟老疤拉上来的时候,他面朝哪一边吗?”
“记得,他面朝我们。”
“也就是说,他的后脑对着茅房的后墙,是吗?”
“对。”
“那就不是蹲下来的时候栽进坑里了。”
“什么意思?”
“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们拉钟老疤起来的时候,应该是站在门帘的位置。”
“是啊!”
“钟老疤头下脚上,从坑里被提起来,脸部也是对着门帘方向?”
“没错。”
“那他就是进茅房的时候,还没蹲下来,直接一头栽进了坑里,所以尸体拉起来时脸才会对着门帘方向。如果是正准备蹲下的时候,踏板突然掉落,他应该是身体倾斜,一只脚先落下。头撞到墙面,人才往下坠,那他绝不会头下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