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女人暂时是被哄住了,眼泪也被他给抹干了,但仍是止不住地在他怀中发颤。
直到孙权发现那女人艰难地往身上拢着衾被,小手轻轻地推拒着他的胸膛,这才发觉,她是怕他身上的寒气过给她。
以往的冬日,步遥的身上都是温热的,有了身孕后,体质是愈发虚乏,也同他一样,畏寒怕冷。
孙权慢慢松开了怀中的女人,转而将小案上的那碗渐温的药端了起来,不做言语的用羹匙搅了搅。
狗男人这点倒是管她管得蛮勤的,药必须得按时喝,就与他之前让她喝避子汤似的。
到现下,步遥虽仍对孙权有所保留,但还是将自己的真心交付于他了。
可之前他让她喝过那么多汤药的事,每每想起,仍是心中过不去的坎。
如若不是她幸运,有了这个孩子,眼前的男人还会将她扶正吗?
以前是因为系统,她不得不与孙权在一块儿,现下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自己实在逃不脱,才跟着他回了江东。
人被环境所迫,是身不由己的。
如若她还在现代,还是那个势头正盛的小花步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被一个男人养废宠废,大着肚子躺在榻上哭,被男人抱在怀中哄着。
她快要被同化成一个古代女人了。
如若有机会,能回到现代的话,现下的一切。
孙权,孩子,她又能狠下心去割舍吗?
系统已经许久未见了,任务既已完成,她就是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了。
又怎能再回去?
步遥在心中暗嘲自己多想。
小作怡情。
作大了,场面便不好控制了。
道理她都懂。
以前做妾时,作都是有意的作,是刻意吊着孙权的胃口,让他的心痒痒,实则使得都是些勾人的手段。
做了正妻,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这个作,就成了真作了。
尤其是现在,她还很是委屈的情况。
申时的日头最盛,尤其是在晴雪后,莹白衬得暖阳更为澄透。
偏殿的方位好,里面登时洒满了余晖。
那抹斜阳瑰丽如锦,在孙权精致的侧颜上,铸下了一道暖黄的光影。
步遥静静地看着他,见他竟然将碗沿凑至了嘴边,将那碗安胎药,饮入了唇中。
狗男人莫不是疯球了……
步遥一时惊愣,忙道:“夫君…那是安胎药。”
“药还温着,你既怕苦,那孤便亲自喂你喝。”
孙权这时转身,看向了软榻上缩在衾被中的步遥。她整个人只露出了娇小的脸。其上绯红已散,肌肤白得似是刚刚落的小雪。
喂药?嘴对嘴?
好羞耻……
步遥一骨碌从衾被中爬了出来,午睡前,她将乌发简单地绾了一髻,仓皇之际,发丝摇摇欲坠,就要松散下来。
不想喝药自是也不想让他喂药。
步遥慌忙趿上了地上的锦履,想要跑到殿内正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