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下着雨,四周寒冷,深秋的山里愈发寂静。
院子烧了火堆取暖,义伯拎来一大块肉,今晚准备烤肉吃,再熬一锅蕈子野菜汤,缓解吃肉带来的油腻。
林殊文围着生肉,眸子望向义伯:“可不可以切一块给我?”
他回头跟坐在长桌旁边的男人解释:“想给钱猫喂点肉,它受了伤一直藏在草丛里,水都没喝上,大概有好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
严融之目光一凝,义伯立刻切了块生肉,放进瓷盘里递给林殊文。
义伯暗暗擦汗,他怎会看不出主子眼神里的意思?
严融之的目光很明确。
既然林殊文与他成了亲,两人已有婚事名分,那林殊文就是严家的另一位主人。
既然是主人,本就有权利。
无论想做什么,说什么,只要吩咐下去,那么底下的人就该照办,而非事事都得看严融之脸色,得他肯定。
义伯领会到这层意思,对林殊文愈发尊敬。
“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林殊文摇头:“义伯你先忙你的吧。”
他端着肉拿到墙角,坐在板凳上注视着眼睛发亮的钱猫,将一盘肉放在它面前。
“吃吧。”
钱猫起初不动,过了半晌才大口大口嚼肉。
林殊文浅浅一笑,又去灶屋从立在墙边的柜子拿了个碗,装满清水送到钱猫边上。
他走近长桌,腰侧一紧,被严融之展开臂揽着。
林殊文自觉挨入对方怀里,眸子仍静静望向钱猫的方向。
严融之给他喂几颗果,他乖乖地吃了。
义伯时常给林场的工人烤肉,手艺很好。冒着油的肉块均匀抹上酱料,浓郁的香味散开,在下着雨的寒冷秋夜里,引人胃口大增。
烤好的一块肉盛在盘中,严融之用刀切开,吹凉后才让林殊文夹起来吃。
熬在锅里的蕈子野蔬汤已经沸腾,严融之拿了个大碗装盛,见状,林殊文把其他的小汤碗取出三个,从大碗里舀了三碗,方便凉了先喝。
蕈子野蔬汤味道清甜细腻,林殊文忍不住喝了两碗。
本来还想再来半碗,严融之怕他起夜多睡不安稳,微微摇头。
林殊文赧然:“似乎喝太多了。”
严融之摸了摸他的脑袋,喂他吃点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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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烧了热水沐浴,林殊文泡在水里。浑身肌肤都透出一层薄红。
他望着窗外走近的人影,忙从水里起身,胡乱用布擦了擦,又把休息时宽松的里衣穿好。
少年发梢带着湿润,严融之顺手从木架拿了条棉布,坐在床边替林殊文擦拭垂在背后的湿发。
两人穿着同种样式的里衣,林殊文的偏白色,严融之的偏浅灰,布料柔软,怎么摩挲皮肤都不会疼。
少年枕在严融之腿上,密发铺在身后,随着男人时而穿进发间的手指抚摸,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