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我操你妈!”老龙从女人肚皮上翻起身,一脚正踢在混混裤裆当间,混混白着脸蹲下身。
“出事了……”混混呻吟着挤出几个字。
“你老子死了!?”
“家里被炸了……人都死了……”
老龙脸色顿时黑青,他没想到“寒血党”手这么黑。
老龙带着十几人匆匆下楼,想尽快离开,夺命的枪口却在歌舞厅楼下等着他。报信的混混是从爆炸现场来的,冷军从百姓中分辨出这些人,就像从一堆土豆里挑出一个南瓜一样简单。混混给老龙带去了消息,也带去了黑白无常。冷军、骆子建头戴线帽,在阴影里靠墙立着,五四手枪在手里机头大张,霓虹闪烁,明灭两双冰冷的眸子。歌舞厅门口雪亮的灯光,映亮老龙乖张邪恶的脸,冷军俩人往下一拉线帽,只露出一双眼,单手平举手枪,疾步走向老龙。
“老龙!”冷军一声喊,老龙抬头,两支乌洞洞的枪口迸出火光,两粒子弹当当两声射在老龙左胸口,溅出火星。混混穿盔甲,这是邵阳黑道独创,后来武警部队清剿邵阳黑势力,收缴的盔甲、枪械装满几卡车。老龙一愣神,猛扯过身边手下挡枪,又是两声枪响,这次是打头,老龙身前的混混,脑袋激射出两股鲜血,喷了老龙一脸。老龙拔枪回射,冷军、骆子建不躲,子弹擦着耳边啸过,冷军俩人离老龙已经很近。老龙撒腿狂奔,十几人堵住冷军俩人去路,刀光乱成一片。
当天夜里邵阳黑白两道震惊,俩名神秘枪手横扫街头,围攻枪手的十几名混混都是好手,最后非死即残。道上都以为是“寒血党”老大廖志干的,廖志不置可否,老龙约他见面,廖志应了。谈判地点定在一家酒楼,邵阳所有老大全部到场。酒楼大厅里分片坐满混混,目光阴沉,手在兜里揣着。老大集中在一个包间,进去前互相搜身,不能带家伙进去。
“?子,你他妈的玩阴的是不是!??子是廖志外号,老龙计划在酒桌上干掉他,枪早已用胶带粘在桌底。
“玩你又怎么样?”廖志左手有点残,早两月被老龙伏击落下的。
“我操你个妈!我死伤了这么多兄弟你怎么算!?”老龙霍地站起,茶杯在墙上摔的粉碎。
“算了老龙,你不也打伤了老廖,出来混都是为了钱,事情大了,谁都没活路。”边上其他老大起来劝。
老龙黑着脸坐下,手慢慢伸进桌底,触到冰冷的枪把。门吱呀一声推开,俩个穿服务生制服的人低着头进来,手里托两盘菜,盘底一块布,布下是机头大张的五四手枪。老龙瞟一眼俩人,觉得有点眼熟,手枪猛从桌底拔出,顶向其中一人脑袋,老龙已想起在哪见过这人。老龙手枪顶住冷军太阳穴的同时,冷军夺命的枪口也顶在老龙前额上,骆子建一支枪管指着其他人。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一屋子大哥僵住,空气凝重。
“开枪吧。”冷军声音冰冷,目光散淡。
“能不能谈谈?”人一旦有了权势财富,就会更爱惜自己的命,老龙浑身的血往脑门上涌,眼睛阵阵发黑。农贸市场一会,老龙对面前这人印象深刻,这人一双双眼睛厉如刀刃。
“你必须死。”冷军瞳孔一缩,老龙脑袋嗡的一响。
老龙神情恍惚的瞬间,骆子建枪口一转,抬手一枪。骆子建枪响瞬间,冷军枪响,老龙枪响。老龙头上穿了两个洞,前额一个冷军打的,太阳穴一个骆子建打的,老龙头骨裂开。老龙魂飞地狱的瞬间才明白,为什么他扣了扳机却没有射出子弹,他倒地的最后一眼看清桌底,桌底还粘着一把枪,枪前边坐着廖志。廖志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老龙藏在桌底的枪早被他退去子弹,他原准备在老龙拔枪瞬间,杀了老龙。
“你们想不想死?”冷军枪口一转,没有人回话,在座的大哥心里都在骂:“傻比才想死!”
“不想死就送我们一程。”冷军枪口顶在廖志脑门上。
“等等,兄弟求你点事。”廖志背对冷军说。
“你挺有意思。”冷军觉得这人很镇定。
廖志的手缓缓举起,一把垫着餐巾的手枪赫然在手,扳机连扣。包间里的大哥除廖志一人走出外,其余殒命,自此邵阳被廖志一统天下。
后来冷军问骆子建:“你对老龙开枪,就不怕他打死我?”
骆子建说:“怕。”
冷军说:“那你还开。”
骆子建说:“我不响枪你也会开,你如果死了我陪你去。”
走出包间前,廖志把枪塞在老龙手里,没有留下指纹。冷军俩人顶着廖志到郊外一条荒僻的土路,夜幕剪出大山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