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把他赐给你
程北枳的牙齿咬的吭哧作响,反手扣住赵鱼晚的手腕,怒目相向,指甲已经嵌入赵鱼晚的血肉之中,咬牙切齿道:“赵鱼晚,你可是欺人太甚?”
赵鱼晚嘴角笑意嚣张,倾身到她耳旁低声道:“这只是个开始。”
窗外细雨沥沥,如同程北枳的泪在眼底打转,她见不得姬无奢受这样的委屈。
雨水打湿了姬无奢的全身,滚着身上的血渍,流下来的都是血水,拖拽着厚重的铁锁一步一停,噤若寒蝉的大殿之内,就只有程北枳咬唇忍耐的哽咽声。
程美玉呆若木鸡,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眼前一片空白,险些晕了过去,她原本以为姬无奢必定会成为姬国的储君,继承大统,那时他便是九州七国最为威风俊朗的男人。
可此时他竟然当真如面额上“丧家犬”三字一般,踟蹰在赵国的宫殿上,这样的男人可还是她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那个?
程美玉转眸望了眼坐在身旁龙椅上的男子,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相貌不在姬无奢之下,却比姬无奢更多智近妖,姬国真是太小了,原来在姬国之外,还有比姬无奢更好的男人。
原本积压满腔的怒气转即烟消云散,倏然呼出一口浊气来,暗自感叹道,也好,如此便也算拨云见日,只是身旁的这个女人碍眼了些。
程北枳你这个贱人,为何处处与我争抢?
突的又生出一股怒意来,冷眸瞪程北枳的一偏头,正赶上程北枳拔下头顶乌钗,那发钗虽然不起眼可是尾端的寒光却极为刺眼。
银光一闪,程美玉便一身扑倒赵鱼晚怀中喊道:“陛下,小心……”
程北枳回手将乌钗扫过自己的脸颊,猩红的鲜血瞬间从她桃粉的皮肤上映了出来,侍卫将程北枳拉到一旁,赵鱼晚方才回过神来,眼神中满是惊愕。
程北枳攥着发簪,在脸上又划下一道,嘴角上翘,居高临下的睥睨赵鱼晚道:“若我堂堂大姬皇子是你口中的丧家之犬,那我姬国臣女,便与君同进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赵国狼子野心,以诡计软禁我姬国皇使,如何又有脸面娶我大姬公主,辱我大姬皇子?赵鱼晚,你已失信与九州七国!想必人人得而诛之,究竟谁才是这丧家之犬?”
赵鱼晚看着程北枳,将眸子中闪烁的光悉数冷透,冷笑道:“你可知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程北枳睨了赵鱼晚一眼,转身面对龙庭下的诸国公子,气势威严,众人皆为之一振。
提袖一指,程北枳望着姬无奢道:“这个身陷桎梏,脸上被刻字的男人曾是姬帝最为宠爱的儿子,也是姬国子民口中最为天资聪颖经天纬地受人敬重之人,姬国以最高礼节和亲赵国,朝堂上坐的是姬国公主中地位最高的娴安公主,朝堂下囚的是姬国皇子中最尊贵的无奢皇子,列国公子想必可由此窥斑见豹,这九州七国还有几刻安宁?姬国尚且悲惨至此,诸国可感唇亡齿寒?”
“
程北枳你在说什么?”赵鱼晚一把将程北枳拉回来,程北枳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凌厉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且问赵国跋扈至此,何人敢与之一战?谁敢保证下一个落得如此下场的不是你!你,你,或是你!”
程北枳癫笑着指着台下的诸国列侯,张扬肆意,毫不收敛。
姬无奢便是温润的望她,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此刻程北枳的脸上淌着血,可在他心中却是最美的样子,世人再无人能及。
殷有时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斜睨一眼兄长,勾唇道:“哥,真不是我说你,金麟岂是池中物?这样的女人只能跟你做兄妹。”
“难道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呵。”殷有时笑看程玉曳一眼道:“她说的这些我九岁就想到了,所以我才想方设法把你救出来,哥,如果我们不强大起来,就只能任人鱼肉。我不能再让我殷国子民贫苦下去了。”
程玉曳为之一震,在姬国的这些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姬国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自己的家乡又是什么样子。
甚至在殷有时跟他说这句话之前,他都不知道殷有时为何想方设法带他离开姬国,若不是姬国大乱,九子夺嫡步乏有人想趁机以他胁迫殷国被殷有时搭救,他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哥,我们是长生天的孩子,我们应该长在马背上,而不是书房里,你是狼,而不是养在院子里的狗。姬国行是未定,赵国虎视眈眈,你看着列国诸侯各怀鬼胎,没时间等我们了。”
啪的一巴掌,打断了殷有时的私语,赵鱼晚的手掌还沾着程北枳脸上的血,睚眦欲裂怒道:“程北枳,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程北枳亦是瞪大眼睛,诡笑道:“对,我就赌你不敢杀我。你不是想知道麒麟影为什么找我吗?杀了我,你就不怕麒麟影找上你吗?”
赵鱼晚窄了窄眼眶,耳语道:“今日,你便是故意要给我难堪?”
“何必明知故问?你知道我爱他,你给他的难堪我定是要加倍在你身上讨回来,这只是个警告,若是你再敢伤害他,我便不吝于你玉石俱焚!”
赵鱼晚生平第一次气的浑身颤抖,宴会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