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木林森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传来四个大字,他不可置信地回过了头,结果发现时春分等人全都若无其事地站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你……你们怎么没有中毒?”
木林森瞪大眼睛望着他们,手中的斧子不忘紧紧地架在余阿豹脖子上面。青墨上前一步,护在女眷面前,冷冷道:“前辈大概是退隐江湖太久,你用的这些毒物,早已是江湖中玩剩下的了。”
木林森一怔,随即表情气得扭曲起来,“好一句玩剩下的,你们这些做小辈的,竟敢这么目中无人?”
说着,他直接举起战斧,飞身向青墨袭来。青墨也不含糊,很快亮出兵器迎战。二人交战在一块,余阿豹突然之间恢复了自由,顿时有些想跑,但他挺直身子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扮演着一个两腿断了的残废,如果这个时候穿帮,岂不是功亏一篑?于是,他又坐了回去,脸上写满了无奈。“怎么回事?”
余阿兔急了起来,“二哥他怎么还不躲到我们这边来?”
“他怕穿帮,所以没动。”
时春分平静道。“他傻了吗?”
单柔也有些着急,“穿不穿帮,难道会比命更重要?”
时春分倒是镇定得很,“那老头既然敢抛下他与青墨交战,就说明他也坚信阿豹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废人,说不定他原地不动反而安全。”
听见她这么说,那二人才平静下来,但脸上仍然写满了焦灼不安。木林森和青墨这一战,一打就打了半个时辰,江湖规矩除非应战者开口求救,否则任何人都不得出手帮忙,因此众人只是看着,谁也没有出手干涉。青墨打了这么久,越打越觉得心惊,明明眼前已经是个六十多岁拄着拐杖的老头,但跟他交战起来竟然不分伯仲,若非自己占了年轻力壮的便宜,恐怕早已被这老头撂倒在地。木林森也没想到青墨年纪轻轻竟然练得一手好功夫,作为褚令的爱将之一,他和石砚算是武功最高的,不然也不会被派来救余阿豹和单柔,这单打独斗比的就是武功高低和体力上下,他的武功高出青墨一筹,体力却差了不少,若是长久下去,只怕讨不了好。这样想着,木林森很快用战斧一顶,逼得青墨退了回去,然后他趁机机会回到余阿豹身边,重新将斧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朗声道:“阁下武功高强,老夫自愧不如,今日既然杀不了你们,那我只能杀一个算一个,以尽当日之诺。”
“老前辈!”
眼看木林森挥斧要斩余阿豹,时春分迅速开口,阻止了他的动作,“你不过是想完成诺言,又何必将自己折在这里呢?”
虽然一行人里,时春分的话称得上是最少的,但木林森早就看出了她才是主事人,于是很快将斧子放下,冷冷道:“难道你还有别的法子?”
见他还有的商量,时春分很快松了口气,直言道:“法子不是没有,就怕前辈不肯答应。”
“哦?”
木林森眯起了双眼,“什么法子?”
时春分看着他,笑吟吟道:“斧头上只刻了‘威海镖局’四个大字,为何是杀我们,而不是杀威海镖局的话事人呢?”
“呵!”
木林森有些好笑,“你当老夫是个傻子?威海镖局跟你们是一伙的,我连你们都杀不了,怎么可能杀得了它的话事人?”
“那可不一定。”
时春分笑着道:“我们的确是被威海镖局派来送镖的,但却未必跟他们是一伙的。”
“哦?”
木林森混迹江湖已久,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你们想造反?”
见他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时春分微微一笑,指了指他身后的余阿豹,坦言道:“您身后这位兄弟,就是在运镖途中,中了所谓自己人的埋伏,如今搞得双腿尽断,却还不得不兑现诺言,他跟老前辈你一样一诺千金,但却再也不会与恶人为伍。”
她的话一语双关,木林森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冷笑道:“你想让我调转枪头,反过来帮你们的忙?”
“这有何不可呢?”
时春分直言道:“反正您既能兑现诺言,也不会白白折了性命。”
“哼!”
木林森一脸不屑,“你以为老夫是贪生怕死之徒吗?”
“前辈当然不是。”
时春分平静道:“只是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前辈若是杀了这位双腿残废的小兄弟,再被我们打死在这里,江湖中只会传闻鼎鼎大名的木林森,因为欺负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辈横死竹屋,到时候就算前辈实现了对老友的诺言,不也照样英明尽丧?”
“你?!”
木林森被气得不轻,连脸色都变了。见此状况,时春分淡淡一笑,“但倘若前辈倒戈相向,助我们杀了威海镖局的话事人,不仅不用丢了性命,整个江湖还会传言,您为了兑现老友的承诺,竟然千里迢迢从柳木镇赶到柳州城,只身一人闯进威海镖局取人首级,光是这份荣耀,就足以令前辈您名垂青史。”
听到最后一句,木林森的表情稍有缓和,明显有些心动。“是啊,老前辈。”
单柔附和道:“我跟我二弟原本是为威海镖局办事才送镖而来,没想到竟然引来了镖局中人的忌惮,他们不仅设下埋伏,打断我二弟的双腿,也将我打下马车险些丢了性命。”
说着,她飞快地卷起袖子,试图给木林森展示自己的伤口,“您看,这些都是他们打伤的……”“别别别……”木林森吓得用斧头挡住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动不动卷起袖子给人看胳膊,实在是有辱斯文,太荒唐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