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聆眉心微皱,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两个人,她接着问道:“他们怎么死的?”
施怀仁挠了挠头,不解道:“就是先前说的那样啊,周衡从山里回来就一直高烧不断,后来不知又得了什么病,没治好就死了,宇文贺惨死在山上,这些大伙都看见的。”
松上鉴还是没有反应,时聆心又是一沉,继续追问道:“既然你说城里有许多人都见到山鬼,那你可曾见过,如果见过,他们又长什么样?”
“未曾。”他摇着头道,“府中采食由下人负责,我鲜少进山。”
时聆道:“那你便在府里找个见过的来。”
“这……”
施怀仁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挥手叫过张叔,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然后对时聆道:“下人马上就来,道长可还有别的要问?”
举着法器的手一紧,时聆眼中浮现戾色又飞快掩去,她想问那女孩的事,但又怕他起疑,只能将话咽回肚子。
“先这些吧。”她收回松上鉴,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话说这府中怎么只有您一人,从未见夫人出面?”
就像是随口提起,但施怀仁的身影微不可见地僵了片刻,他眼神躲闪,搪塞道:“小儿体弱,夫人带着他出城休养去了……”
他的反应太过明显,恨不得将“心虚”两字写在脸上,也无用法器去探,时聆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如此。”
说完她转头看了眼季陈辞,“你要有要问的么?”
季陈辞坐在椅上,反复拨动着罗盘上的指针,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没有。”
这时张叔领着下人进来,那小厮低着头走来,偷瞄了眼时聆,胆怯地开口:“道…道长好……”
时聆把松上鉴放在他面前,让他把手搭上来,继而道:“听闻你见过山鬼?那你能描述出来么?”
小厮沉吟半晌,似是陷入了回忆:“当时天色晚,我只摸黑瞧了个大概,那山鬼穿着焰红的裙子,长发及腰,看不清脸,但是个子很高,大概…大概比姑娘还要高两个头!”
比她还高两头?
魍离山根本没有这样的山鬼,时聆可以断定他在撒谎,但诡异的是,松上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水面波澜无惊,莲纹初绽。
真话?
连法器都验不出来?
时聆心里有了想法,她坐回木椅将松上鉴还给季陈辞,旋即轻咳两声,剩下的事与她无关。
季陈辞还在摆弄罗盘,只是眉眼间隐隐透出不耐。
往生能追踪到邪祟的气息,哪怕藏得再深都能被它发现,而现在他反复转动指针,往生给出的回应都是此处无异。
回想起之前来施府时,他就用往生探过,那是就没有探出任何异常,只一次,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之前他并不知施家秘事,便没多想,而此时再来,却发现这里到处都透露着古怪。
按理说施家使用邪术,必然会留下痕迹,就算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至少能看出出大致方位。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偌大的施府施府中,竟探不到一丝邪气!
见他一直没反应,时聆又用胳膊肘顶顶他,季陈辞这才抬起头,视线从罗盘上挪开。
难得有些烦躁,他揉着眉心,很快冷静下来:“传言四起,不如挑个黄道吉日做场法事,依安民众惶惶之心。”
提到法事,施怀仁赶忙附和:“对对对,是该趁早!”
季陈辞眼神清明,从袖中取出张薄纸,交到他手上:“还要劳烦大人,将纸上列出的东西都准备好。”
施怀仁接过一敲,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东西,他随意瞟了两眼:“三幡五供…三幡倒是易得,只是不知这五供…?”
“香、花、灯、果、水。”季陈辞从容道,“寻常的就好,不必太贵。”
“道长放心。”施怀仁把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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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陈辞收起罗盘,微微一笑:“两日之后。”
…
晋安城没有过多的空地,因此做法的地点定在魍离山前,一改先前凄凉景象,百姓们都聚集而来,时聆趁机询问几位路人。
得到的回答都跟城主所说一致,偶有几个不安分的人信口胡诌,说亲眼看见山鬼害人,甚至能描述出细节,都被松上鉴轻易辨了出来。
祭坛上风起幡扬,法桌上放着三尊神像,前面置着香炉和剑铃等法器,五供依次而排。